这片病房楼时才知道,原来刚才响起的警笛声,出警地正是前片的普通病区。就在刚才雨下大的时候,普通病房区有人跳楼自杀;尸体正砸在楼下一辆私家车前部,现场一片狼藉。出警警车警员、周边被殃及的私家车、主要受损车主,以及看热闹的病人、家属、周边住户,呜呜泱泱的将通道茬死了;别说走车,就是行人走路都无法保证。
蒋敬璋和沈赫筠提着物品袋子,像是走迷宫一样饶了不知几道弯,才回到隆澔的病房。放下东西后好歹和沈隆二人照应了几句,蒋敬璋又原路跑回大门,搭上送沈赫筠的车径直回了酒店。
或许就是这阴错阳差的几步绕路,就让蒋敬璋和他的生命正轨失之交臂。在普通病房区一片大乱的同时,躺在观察室床上的章文娣,咬着牙爬起身,不顾绷带下的伤痛,将随身物品收拾了一下;又翻出病号服帽子戴在头上,借口去洗手间,就从医院侧门悄悄溜了。救她回程的痴心男友从外面打包了饭菜回来,面对的只是丢在病床上的一张手机sim卡。
蒋敬璋检查过所有餐厅前后区域之后,由于每位餐厅经理、酒吧主管碰过面,便关掉电脑锁好办公室出来。走到前厅时,还是被前厅值班经理叫住:祁总关照请蒋经理到总经理办公室去。蒋敬璋这才发现手机上有几个未接来电,于是他抄起酒店内线电话,直接拨了总经理办公室的座机号。
“祁总,我是小蒋。我正准备下班。餐饮部这边都已经检查好了。您还有什么指示吗?”——“嗯—,曲阜分店那边,餐饮部这一块算得上是重点,有些工作还要弄一下。你今晚没有其他安排,就到我办公室来。”
“抱歉祁总,今天恰好是我姥姥的百日。您就算要交代工作,也请容我缓过今天吧。”蒋敬璋说完不等那边反应就挂上了听筒;然后整理了一下背包推门走出酒店。
茫然走到路边公交车站,只觉秋雨之后的灯火阑珊,竟都是冰凉潮湿,吸进肺中有种微呛的滋味。站了半晌终于来了一趟车,他抬脚迈上去,找了一处靠窗的空座坐下。售票员因车上乘客少,就特意过来问他哪站下车,并解释说这趟是末班车,没有乘客下车的站,司机就直接放过去往前走了。
公交车里随着乘客到站下车,显得越来越空。售票员凑到司机旁边有灯光的地方,填写好票款票号单子,抓起水桶墩布开始哼着歌打扫车厢卫生。
到站下车时,祁思源又打来电话,一接通就声音低沉的说道:“璋璋,今天的事是我粗心了,没有顾及到你的心情。以后我···”——“师父,您用不着道歉,也不必提‘以后’。我和您,出了酒店门就没有以后的事了。哦,有个事想问您。今天隆董嘱咐我,以后务必要谨言慎行。我猜是怕我这个玩闹性子会给您找麻烦。既然这样,莫如我从您眼前离开。如果我现在辞职的话,需要交多少违约金?”
“您吃坏什么东西了,问出这种问题?这个酒店谁都能辞职,唯独你不需要想辞职的问题。有个情况我一直忘了告诉你,本市旅游局下属的所有涉外酒店老总,都知道你是我的徒弟。”电话里的声音是尽量保持平稳的,其实不难听到沉重的呼吸,透露着说话人的烦躁状态。——“懂了。我到家了,您也早点休息,明天见。”
“别挂!璋璋,目前有些事情,我不对你讲明,完全是为了你好。”——“您这番话我信,但相信是一回事,能不能消化得了,就是另一回事了。师父,我再少心没肺的,五脏六腑也是肉长的。不可能面对您丢过来的任何事任何话,都能顺顺当当的消化于无形。尤其做不来您祁家的长工差事,白天给你扛长活,晚上还得洗干净屁股爬上炕,让你由着性子干。”
电话中骤然响起怒吼声,就算是即使离开耳边,也依然很响:“蒋敬璋,你混蛋!”——“那也是您教出来的。”
一路摸着黑上楼,开门进屋,甩了外套鞋子,穿着袜子冰凉的水泥地上走着,只觉得凉气窜的两腿发寒。“师父,您想骂我的话,留着见面是再说吧,我现在真的是困了。”
次日一早的经理会上,祁思源向全体部门经理宣布了一条决定,即日起由董事会主席兼执行董事沈赫筠接任董事长,并于即时驻店办公行使职权。随后又宣布了将于下个月,调往曲阜分店的副总经理和部门经理的名字。
一位主抓工程的副总当场提出,后面的二期工程完成率还不到三分之二,因身体情况无法兼顾两头跑的工作量,因此没法认可本次工作调动。
祁思源十指交叉,两个大拇指两不相碰的绕着,转脸问工程部经理庞自强:“你从今天起接管后面二期工程的随时监察,以及与工程方接洽的全部工作;让梁副总腾出手来,全力接手曲阜分店的工程检查调试工作。二期工程建筑承接方振德集团,他们老总之一宋振中宋总,目前在外地进行某个工程收尾和最后验收移交工作。之前我们会面他明确表示过,那边工作一经移交,会立即返回主抓这边的二期。对于之前双方各自记录的所有缺陷疏漏,他都会全部接收按标准进行纠正甚至是返工。人家既然有这样的诚意,那咱们也要以诚相待,至少是有专人负责随时沟通联系。梁副总对以上工作安排还有什么问题吗?沈董您还有指示吗?”
沈赫筠半开玩笑的主动请缨说,由他亲自出面同庞自强一起,主抓二期工程监造,包括同振德宋振中的交接。让祁思源把主要经理用于负责主楼这边的工作。
散会之后,蒋敬璋陪着沈赫筠去了餐饮部后厨。出乎意料的是,祁思源没有再给蒋敬璋布置任何事情,更没有做任何私下交谈。
周五上午门挤少爷陈佳耀亲自来订餐,当晚陈家父子在粤菜厅宴请客户。下午开餐前陈佳耀就先来了,坐在大堂吧喝茶。
看着玻璃杯中纷纷扬扬飘散的细花,陈佳耀对蒋敬璋感叹说,他看着只是觉得很热闹,但他没有这份心境,感受品茶的意境。
蒋敬璋看着他牛饮一般灌下几口茶,伸手拿起茶壶为他续了水:“你喝惯了可乐、咖啡那些口感冲击比较浓的饮料,骤然间于清淡清苦中体会感觉,当然是不可能的。茶与咖啡各有所长,混在一起就是一锅混汤。所以说喝茶的人与喝咖啡的人,混不到一只杯子里。”
陈佳耀又品了一口茶,还是摇摇头;干脆招呼waiter给他换了咖啡。“前两天董盈生在你们门口,和人发生斗殴。片警调查取证时,他却意外的表示不予追究行凶者的责任。可是当天晚上却不明原因的跳楼自杀了。他的死因很有意思:他和打人者达成协议,只要那人给他钱,他就可以不去检举另一个受通缉的人。然而当天晚上他就得知,打他的人在高速上死于车祸,不仅之前的承诺不能兑现,连已到手的银行卡里的钱,也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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