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孩子,快去准备一下吧,爷爷带你去见你老师。”
那便是她执笔画画的一个开始。
见蒋老师时她还小,听爷爷讲,只知道蒋老师时奶奶的师弟,都是师出同一人,且就他们俩个弟子,所以关系特别好。
十年前的画意与现在的画意,基本是一模一样。除了墙壁上额画换了一幅又一幅,桌子还是那张桌子,古钟还是那个古钟。
“以默,快叫蒋老师。”爷爷对她说。
她礼貌的鞠躬,“蒋老师好。”
“好好。”蒋黎清笑的和蔼。
爷爷和蒋老师两人去了书房,留下她一人在外头。她踮着脚尖去看墙上的画,欲开的梅花,爷爷喜欢的梅花,奶奶爱画的梅花。
从墙的这头看到那头,她始终认为,奶奶手出的画,是最美最生动的。
简单的电话铃声唤回了她的思绪,一声两声,她不敢随便去接,爷爷和蒋老师在里面说话,也不能进去打扰,这里除了她之外,又没有其他人。
就在她还没想到办法时,电话铃声就停了,可是不到两秒,那人又打了回来。
她想了想,轻轻的拿起来放到耳边,“喂,你好。”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没有想到是个小女孩的声音,温和清脆的。那人顿了顿,说:“你好,我找我外公。”是个少年的声音。
“是蒋老师吗,他现在在书房,一会我再告诉他,行吗?”她说。
“嗯。”简单的回应。
现在回想起来,接她电话的就是顾然了吧,当时他应该只是十八岁的青春年纪,却还是如现在一般,寡言清离。
见了蒋老师的第二天开始,她几乎每天都来画意,可能是同一个师父的缘故,蒋老师的画与奶奶的总是十分相似。
但仔细看,却是有些不同。奶奶的画较细腻,而蒋老师的画偏向豪气,各有各的风格。
五六年过去,她也已经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画风,可是并不像奶奶一样,喜欢画梅花,且带有一切有颜色的风景。
她偏爱简单,纯黑纯墨。就比如竹林,高山,只用黑不见底的墨,只用点线面,便可以自己随心随意。
蒋老师似乎只有她一个学生,她并没有在画意里见过其他人,除了那天。
那天在画意呆久了,怕回去晚了,爷爷会担心,匆忙收拾就走了,出了门口才忘记她的外套还落在椅子上。
隔着帘子,她只看到了他的背影。第一反应便是惊讶,画意里竟然还有其他人,再看了眼,只感觉这人还真高。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自从在画室里看到那个身影,她总感觉一直有人在她周围。
感冒连带着喉咙一起不舒服,她不敢咳出声音,怕扰了画室的清静。只能憋着嗓子,捂着嘴轻轻的咳几下。
就在她去清洗砚台和毛笔的空档,不知道是谁在桌子上放了杯热水与润喉糖,她四处张望,也没看见人影。
南方的雨天多,她很惆怅,站在画意门口,看着街上的红伞绿衣,望着滴在台阶上额雨滴,盯着溅在她鞋尖的水珠发呆。她忘记带伞了,该怎么回去,感冒才刚好,跑回去被爷爷看到又得挨骂了。
她从雨中回过神来,转身一不小心踢倒了一个东西,是一把新的油纸伞。她奇怪,刚刚好像并没有看到吧。她拿起来,应该是有人放在这的,伞柄似乎还带着温度,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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