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分明,一看见这么多小娘子,便有些讶异地低下头,羞窘得不敢将目光落在小娘子们身上。
本嫌此人有些孟浪的娘子们一看此情形,也不由宽容了,虽然身形高大,却原来还是个少年郎啊。
云雁回笑谑地道:“郎君,来为心上人扑护肤药吗?”
这少年闻声,略偏了偏头,羞涩地看了云雁回一眼,小声问道:“这里……什么都可扑吗?”
云雁回:“你的意思是你不想扑护肤药,要扑其他东西?”
少年又看了他一眼,“我——你那围脖可扑吗?我归家路上遇着雪,有些冷。”
云雁回爽快地道:“可以啊,一百文一次,十个铜钱扔出五纯即可。”
那原本排在下一个的妇人一见此情形,说道:“小郎君还要赶着归家,先来扑吧。”
少年犹豫一下,说了声“谢谢”,便一路道着“得罪”地穿行到了摊位近前,数出一百文放到桌上。云雁回摸出十个铜钱放到他手心,他便开始扔铜钱。
头三个全是背面,接着又接连扔出三个正面,再扔又是背面,继续扔,第五个背面,运气不错,没扔满十个铜钱,已经达到了云雁回开出的标准。
“承让。”少年脸颊微红,把铜钱放回云雁回手里。
云雁回也十分爽快地把围脖摘了下来,一看少年身形高大,便掂着脚,隔着桌子把围脖套到了他脖子上,灰色的皮毛微博衬着玄色的披风,还挺大。
少年的下巴都陷进温暖的围脖里了,眉眼弯弯地冲着云雁回甜甜一笑,登时整个彩棚都要亮了。
云雁回忍俊不禁,从桌子下面又摸出一把伞,放到少年手里,“还傻笑呢,回头记得把伞给我送回家里去,不然一百文也不还你了。”
“谢谢雁哥儿。”少年不好意思地接过伞,低着头出了彩棚。
到这会儿,彩棚内娘子们方明白,摊主和这少年是相识的。
“难怪这少年郎偏要进这儿躲雪!”
云雁回说:“不好意思了,那是我一个小兄弟,刚才与他开个玩笑。”谁知道他也顺势开起了玩笑,竟然还问别的东西扑不扑。
没错,那系着玄色披风的躲雪少年,正是东京第一傻白甜,同样长大了的赵允初小朋友。
……
赵允初走了之后,云雁回的关扑生意还是那么火热,收获满满。
到了二更天的时候,东西几乎都被扑完,人也散得差不多了,云雁回也收起了钱和剩下的药。因为药是了然的,所以今晚的收益刨去他的成本,有一半要捐给寺里。
棚外,来接他的人也来了。
一名高大的中年汉子披着蓑衣,赶着驴车站在外面,看云雁回抱着东西出来,还伸手接了一把。
此人名为傅云沣,是一家武馆中的教习,早年丧妻无子,大约六年前经由以前的老邻居胡三娘介绍与郑苹相识,相处一年多后彼此感觉不错,云雁回他们几个也都同意,于是郑苹再嫁于他。
所以,傅云沣算是云雁回的继父。
傅云沣驾车把云雁回带回大相国寺,一到家,还未系好驴,外面就又下起了雪,“这要是路上下起来客不巧了,雁哥儿,你娘煮了胡辣汤,快进去吧,我把驴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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