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树上的蝉儿已被护卫用粘竿取走了,远处还有一些。”田沼意次有些尴尬,他是细心的人。
将军家治摇了摇头说:“不妨。古人也说‘白日蝉鸣树,终朝不住声’,夏蝉只有七日性命,自然要奋力叫嚷了。”
“古人说蝉声如时雨,听起来反而清凉。”田沼意次也笑了。
“一声声叫着,间隔太短,听起来像鸣声一直持续,一条白线似的。”
“将军大人是不是起了诗兴?不如先咏上一首?”
“诗歌我不在行。以前还画几笔,如今早丢到一边去了。”
“有德院大人对丹青颇有心得,将军大人耳濡目染,也受了熏陶了。”田沼意次有些感慨。
“是啊。有德院那副《红叶小鸟图》我还收着呢,有德院画画总叫我去陪着。我拿着笔一径乱涂,哪懂什么。”
“将军大人绘的《墨马图》,画师也说是妙品,如今在库房里藏着。田沼想什么时候重新装裱,挂在御休息间里。”
将军家治连连摇手,苦笑着说:“画师的话也能信?只怕我随手涂上两块墨团,他也说是含义隽永的妙品。”
“田沼也觉得《墨马图》好呢。”田沼意次微笑着说。
“那也不能挂在御休息间里,你喜欢就给你吧。”将军家治皱着眉,嘴角带着无可奈何的笑。
守在门外的护卫轻声说:“老中求见。”
时候还早,老中们本该在御用间里看各地送来的文书,怎么那么早就来了?田沼意次顿时换了严肃的神气,向将军家治行了一礼,快步向外走。
将军家治也有些奇怪,将葵纹莳绘肘枕推到一边,重新坐直了身子。
来的是老中首座松平武元和最年轻的老中松平辉高,也许是走得急,两人都出了许多汗,唇上生了密密的汗珠,配上涨红的脸,活像樱饼上的砂糖碎。
松平武元年近五十,见过许多风浪,纵是如此,他脸上也有一丝焦虑。身边的松平辉高盯着榻榻米不出声,神情复杂。
“刚收到京都所司代阿部正右快马送来的急报:天皇陛下重病垂危,怕是危在旦夕了。”松平武元从手箱里取出奉书,交给田沼意次。
将军家治接过奉书,雪白的奉书纸折成三折,密密麻麻写着十数行墨字。他一目十行地看过去,眉头越皱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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