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乃至万万次,起初是羞赧不堪,接着是欲拒还迎,再之后便是主动求欢,夏小雨在某一夜事后摸了摸自己越来越厚的脸皮,发现这触感再也不是滚烫,再也不是惭愧,竟然是一种油然而生,自发而成的喜悦,余光掠至那人身上,结实的胸膛一起一伏,欺霜赛雪的劲项修长地延展,垂在眼睑上的长睫微微颤动,床榻上的谢孤棠呼吸均匀,一张脸在斜月辉映下越发出尘似玉。
“唉,配不上——”日日欢好倒像是施舍,夏小雨蹑手蹑脚的出了门,他想出去透口气,这种又爱又怕的压抑令他胸口堵得慌。
他百无聊赖地晃着圈,太湖裘家财大气粗,园邸自然也是敞阔气派,没有杏侯府那过于精致旖旎的小家作派,放眼望去,六进大宅规矩方正,造园则严谨依循着曲径通幽之美,假山上的亭榭幽静清凉,可以一揽一园盛景,百花娇艳虽已谢去大半,可四季常青也并非虚言,郁郁葱葱的松木挺拔得如裘俨然的脊梁骨,俨然大家风范。
深夜偷溜出来不是好习惯。
出门不闯祸,是非躲不过。
就在夏小雨走神地散步之时,一股腐臭烧焦的味道扑面袭来,前方一抹红影绕着一鼎香炉打着转,夏小雨机敏地绕到树后,半露出一只眼睛窥伺而去,那个小巧玲珑的身影梳着两条小辫,她似乎感觉到了周遭的动静朝四周扫了一眼,迅疾又收回视线,这一望不打紧,夏小雨竟猛然发现此人是裘家的二小姐裘亦萍。
蝎子、蜈蚣、毒蛇,鼎上轻烟缕缕,火光大作,原来这小姑娘玩什么不好竟玩起了苗疆的毒盅,夏小雨虽则见识少,可也听闻过这等玩意儿,没想到这娇俏可人的小姑娘竟然有此等爱好,心下骇道:“幸好没被她发现。”
夏小雨再也不敢多加逗留,转身就一溜烟滚回了自己的屋子,他暗暗安慰自己道:“就当没看见,就当没看见。”
时光如梭,岁月流水之间,裘家也任谢孤棠与夏小雨白吃白喝了大半个月,这期间武林豪杰走了大半,倒是王良琊一刻都不肯离开,然而王良琊却再也没有主动骚扰过他二人,不知心底在打什么鬼算盘。
太湖湖面上风平浪静,只闻寒风掠境,不见湖底波澜,裘家大宅中一派祥和,只闻宾主祥和,不见惊涛骇浪。
然而,该来的终将会来,那封战书所定的夺刀之日已渐渐逼近,谢孤棠也该去刀冢之中待命了,提前三日入得其内,保不准狼邪会不会出其不意地突然出现,这连日来裘家亦加派了守卫,派谢孤棠去刀冢简直就跟死刑犯上囚场一般,好菜好饭先供了起来,美酒佳肴也一丝不漏,但凡是谢孤棠的要求无人敢忤逆。
原因无他,刀冢虽在裘家后山深处,可饶是裘家人也不愿靠近那阴邪寒凉之地,折损功力事小,折寿是大,那刀冢中的血刹刀也成为了震山之宝,碰是不敢碰,供却还得供着。
夏小雨俨然已成为谢孤棠身边的死士,他对谢的衷心程度直逼绿拂对待王良琊,这其中几分爱慕,几分忠诚,几分兄弟情谊,他自己说不准,今夜月明星稀,冷月高悬西天,谢孤棠吃过别宴之后便带着夏小雨向后山刀冢出发了,酒席上王良琊摇着描金折扇,云淡风轻地敬酒,浑然不露半分心思。
他只是悠然一叹道:“谢大侠保重。”
“侯爷身子骨单薄,是夜风起也就不要到处走动了,谢某多谢侯爷送行。”谢孤棠亦恭恭敬敬,颇有风度的回敬一杯,谁也不知道昂首对饮杯中酒时,那一夜的决绝早已成了心中的兵荒马乱。
世间最难过莫过昔日兄弟今日仇敌,手足反目实在悲苦,闻者伤心,见者溅泪,只是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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