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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也不需要那么多弯弯绕。

“我也在想。”慕辰笑着摸摸鼻子：“我觉得是真的。有些事情看明白了自然就生不起来气了。”

愤怒也不过是一种情绪，心态和想法变了，情绪自然也得跟着变化。

不过陆寻认识慕辰的时候，慕辰其实脾气很坏，很容易因为一些小事情直接在宿舍发火，和室友吵架也是家常便饭。可以说那时候有年龄的因素在，大家都年轻气盛，容易碰擦出火花。可是现在气质如此温和的慕辰与当初那座火山也简直像是两个人。不过陆寻也知道慕辰骨子里的东西还是没变，这也是让他安心的一点，比如说那天陆寻、叶云、易子希三人之间闹得诡异时，其实掠阵压场的还是慕辰，慕辰笑容一收，易大明星不是也照样老老实实跟着走。就是那种骨子里的气势一直有些压制易子希的狂傲，让肆无忌惮的易大牌在慕辰面前时总会不自觉地收敛自己的乖张。

“你很累？”陆寻敏锐地发现慕辰神色有些疲惫。

慕辰仰头靠在座位上，半晌才像叹息般无力地说：“还是不行啊……”

“什么不行？”陆寻紧张起来，慕辰很少流露这样的神色。

慕辰睁开眼，直直看着车外飞逝而过的景色，这座城市繁华美丽，但是那种奢华迷乱的生活和那些睡在天桥底下的人根本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即使生在这座城市，死在这座城市，他们也从来没能跟这个城市产生丝毫联系。

“慕辰，你到底想得到什么？”陆寻皱眉问道。

“本来我只需要一份自己的事业……”慕辰没有丝毫隐瞒：“但是你懂的，我想要有能力保护身边的人。”

慕辰说得平淡，但是陆寻听了心里却是狠狠一颤。慕辰看似淡然，实则对他认定的人有着几乎过分的保护欲，而能够保护他人的能力，他根本就不是想要，而是想要到疯，如果发生什么事而他只能束手无策，他会难过到几乎要死去。

陆寻还记得那时候从一堆哀嚎的人里面爬出来的满身是血的人，明明自己身上全部是伤，却跌跌撞撞走过来，伸出手试图拉他起来。最后是慕辰背着他一步一步走到医院。陆寻当时基本一直在发愣，人是冲着他来的，身为一个不算小的企业的继承人，他那时候玩得也很疯，骨子里傲，气势又嚣张，难免招惹是非，再加上商业纠葛，被人寻仇，被打的时候他一直在等家里派人过来救他，可是越等越绝望，慕辰一身白T恤出现在巷口的时候他能感到自己眼中的希望慢慢演化成绝望，然后在慕辰毫不犹豫像火箭炮弹一般冲过来时又变成惊奇的过程。

在医院的时候他一直在回忆什么时候他和慕辰好到已经变成了生死之交。实际上只不过他少爷脾气恰好看不惯跟慕辰吵架的室友，经常帮慕辰说话，或者说着“不用跟这种人一般见识”直接拉了慕辰出去吃饭。然后后来两人上课吃饭经常一起。似乎也就是这样了，而且好像也是自己一直一厢情愿，看起来就像他在倒贴慕辰，慕辰从没流露什么认可他的神色。

而慕辰却为了他和一群人打架，他还记得当时慕辰把自己交给医生后，看着他满身伤和血，痛苦地蹲下身，双手慢慢捧住脑袋，一脸茫然无措的模样。后来一起在房顶上喝啤酒的时候慕辰告诉他，他恨自己的无力。慕辰说这句话的时候趴在房顶的栏杆上，喝了一口酒，眼睛微微眯起，视线不知道落在何处。陆寻坐在他的身后，听到慕辰这么一句话，愣了很久，然后体会到慕辰对他自己要求的严苛和对身边人刻入骨髓的责任感。

那一夜那么狠戾的慕辰好像已经消失很久，从现在慕辰的温和笑脸上看不出丝毫端倪，可是刚才慕辰那么一句话，却翻起了多年前的记忆，那么深刻，狠戾与无力，青涩与成熟，两个慕辰的身影在眼前重合，不变的是那永远挺直不会认输的脊梁。

“怎么会突然这么急？”慕辰认可的人本身就不多，而且看起来生活都很平静，没有什么威胁逼迫慕辰去赶快获得权势。可是现在慕辰却急起来。

“因为易子希？”陆寻很快回想起慕辰第一次说要加快进度是看到易子希在街边酒醉，不过他不明白易子希身为娱乐圈的紫红，本身又是那么狂傲的人，有什么需要慕辰保护的必要？

“别看他表面上那么无所谓。”慕辰笑着说：“他很缺温暖。”

慕辰还没有当面问易子希，但是和别人已经打听清楚，易子希自己家里并没有强大的背景，无非是有钱，高中的时候就把他送到了美国，但是美国回来以后进了娱乐圈，上面却一直有人捧着他，否则就是再有天赋也不可能混的这么风生水起而且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