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赵宽宜一直是在纽约。我去找他,那之前他不曾提起来,可也不避忌我,带我一起和他们见面。
“你不送礼也不要紧,Vonnie不会在意。”
走出店里,赵宽宜对我说。我只笑一笑。
取了车子,再重新上路。一出市区,建筑物慢慢地少了,路面越渐宽阔,两面都是田园。天气还一样的好。
我问:“把窗户打开怎么样?”
赵宽宜仍望着前方道路,可一面就关了空调。我将车窗放下。暖风正轻吹,蓝天绿地,彷佛世上一切都可以不要管。
我开了音乐来听。里面有唱盘,是轻快的一首老歌,唱出一句saladedefruits…我挪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对着窗外。
我忍不住闭上眼。那歌词不停地在耳边绕,onadonnéchacundetoutsonCoeur,cequ'ilyavaitennousdemeilleur。
彼此都能知晓对方的心意,还有,那优点与喜好——在这么地唱。我不禁想,或许,假如有一天能够。
车子走了好一阵子,终于到了Rivières。
Rivières是个不很大的村庄,以村政厅为中心往外延伸,不用太多工夫就走得完。这里有两座古堡,以及一座哥德式教堂,可不太多观光客。附近城市的人则会在这里置产渡假,尤其夏天时。
威廉先生的家族在这里生活很久了,附近果园多为他们一家所有。威廉先生的房子就盖在果园前面,占地亦广,为两层楼高的房子。这里的建物多为石造,全具历史性,新建的房子倒很少。
赵宽宜把车开进小花园里。
屋子前有露台,一只黄金猎犬躺在那里,大概听见汽车声,倏地站起来,吠了几声,不过在赵宽宜下车后就停了。
本来紧闭的屋门忽打开来,走出一个身材略丰满的中年妇人,是西方面孔。她一脸欢欣,在用法文说话。可说得快,我一时不能听清。
那只狗在她腿边不停地转,她分心去喊一句,狗便回到刚才的地方伏下。她朝我和赵宽宜看来,张开手,先迎向我。
“Cheng,哦,好久不见。”
我打招呼:“Marina。”
她笑嚷了两句,对我施行起法国人的那套——脸贴脸,可好几次。我无从避开,也不应当,是同礼问候。
放开我后,Marina也去拥了赵宽宜,一样地碰脸。她才道:“这一路可累了,我们快进去,刚好到时间喝茶。”
我应了好,并不让她拖行李。在这之间,狗也要进来,不过门很快关上,牠在外头吠,赵宽宜便又回去开门。
进屋即为客厅,不算小,但也不至于空广。和门正对着的是阳台,一面的墙则有壁炉。这里到处都收拾了整齐,充斥香气,又彷佛糖果一般的甜味。
Marina朝里喊了两声,过一下,一个人从另一端的门廊进来了。是男人,高高瘦瘦的,白头发,有点年纪,看来倒不显老。他面孔很深刻,五官却又略有东方人的细致。
可假如和赵宽宜站到一起,那东方血统就不能算明显了。赵宽宜一直都和赵小姐要肖似得多。
我出声问候:“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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