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甚者,若非他多年死缠烂打,只怕连这盏茶也是施舍。
齐鸿羽十分纳闷,为什么一个人可以把软剑使得像一道虹光一样好看,却甚至不能在自己面前安安稳稳喝杯茶?
只看气度形貌,归鸿剑无疑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美人,对不了解的人来说颜回风甚至是凛然难攀的,这株高岭花本不该如此慌张,随风摆动花蕊却找不到招蜂引蝶的正确风向,盛开得太急。
念及此处,齐鸿羽说不上心头是何想法,有时候他怀疑颜回风在自己面前永远这么紧张,莫非其实是害怕而不是心仪自己?但就连帷帐之中他也是如此,无论缠绵几次仍是羞涩如处子,便不由得自己再怀疑这段痴恋了。
颇有兴味地嗤笑了一声,齐鸿羽没有再出言调戏他,反倒大度地屏退了下人:“既然是急事,就快说。”
颜回风许久没有前来“自投罗网”,送上门的锦鲤没有不刮鳞的道理。齐鸿羽气定神闲地整了整衣襟,上下打量着局促地思虑着的颜回风,虽然清减了些,依旧是顶好的皮囊——
无论说什么,随便打发了他,便可做些正事了。
颜回风被他戏谑的眼神盯得无地自容,不由喉结吞咽,抬手挽了挽鸦黑鬓发:“最近替流雪取了些稀奇药材,难免风尘仆仆,失礼了。”
“长孙流雪?”齐鸿羽敲了敲桌沿,没有往心里去,他还当颜回风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正是他每年制新药的时候,你奔波倒也不稀奇。这算什么新鲜事?”
回风流雪本是武功一脉同源的两派,各有独子,爱之弥深,故分别以此四字命名。长孙流雪温和友善,潜心修医,是江湖上口耳皆传的仁心佛手,颜回风身为青梅竹马,自然一力承担了所有打打杀杀的苦劳。
齐鸿羽见他也不像因此受了伤,到底有什么事又吞吞吐吐不肯说,难免有些不耐,重又捧起了茶盏,随时预备着扣下茶盖,清声送客。
颜回风果然对他一举一动都在意得过分,紧咬着下唇,十指纠结,还是说出了口:“我中了奇毒,连流雪都无法可解。他配了暂缓的药丸给我,但要想真正解毒,只有厚颜一借白骨草——”
“不可能。”齐鸿羽险些被他的话呛到,勉强咽下梗在喉咙里的茶,斩钉截铁地道:“你当这是儿戏?莫说世上居然还有你那位长孙公子解不了的毒,这白骨草是我镇庄之宝,活死人,肉白骨,也只能赐给庄主直系,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使用。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罢。”
“这是真的。”颜回风无力辩解,仰头又咽下一粒药丸,神情十分痛苦:“下毒的人在我行经昆仑时在我饮食里混入了毒药,一路人来人往,根本无迹可寻,他还留了一封书信,要想解毒我就要答应他一个可怕的条件——”
“我见你脸色倒是好得很。”齐鸿羽施施然起身,霎眼间便立在了颜回风面前,归鸿剑立刻面飞红霞,不自觉便被人堵得缩进了黄梨木圈椅里,还被轻佻地挑起了下颔:“有多可怕,伤及性命?还是要废你武功?”
“……都没有。”颜回风心虚地试图推开捏着自己下颔的手指:“我之所以看起来还好是因为我求流雪落了虎狼之药,否则我也无颜求见。”
“你既知无颜,也就不用和我解释了。下毒的人如果不要你伤天害理,也不想进一步伤害你,我可看不出你不和他谈条件的理由。”齐鸿羽从善如流地放开了他,眼神一如既往地犀利:“小花招用一次尚可,次数多了就惹人腻烦。”
白骨草只赐荣华庄主血脉亲人,颜回风难道是异想天开暗示自己干脆娶了他?齐鸿羽颇感头大地揉了揉眉心,这还真像归鸿剑能想出来的事,有段时间颜回风甚至说梦话都是如果变成女人是不是就能怀孕,是不是就能强行留在自己身边。
齐鸿羽别有深意地瞥了颜回风一眼,归鸿剑这些耻于出口的小心思他倒还不至打破,毕竟也相处了许久。
颜回风果然懂得分寸,面色忽然之间便灰白下去,手指脱力地陷在圈椅里,痉挛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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