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格哈的变招极快,一拳落空,不见慌乱。那捅出去的一拳没有回收,而是作势向左侧横扫。这样一来,我避无可避。想要避开已经来不及。当然,我也没准备避开。
习武之人都清楚,交战双方,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有意避开了金格哈的第一拳,泄了他势在必得的一击,然后迎接其第二招。有人问了。既然‘三而竭’,为什么不再避开他的第二招,等着接他的第三招?金格哈在明知道自己第三拳已经力竭的情况下,怎么可能还把他捅出去?所以,那个时候他的选择必然是变招或者暂时性的后退。等到他再次攻来时,又已经蓄满了力量或者占到了优势。
我不是傻子,从十几岁时便开始扎马步练习体力,又经过马叔叔无数个夜晚的锤炼喂招,这样的问题怎么会看不出来?更何况是我们自己的功夫,怎么不知道精髓和变化。
我果断出手了。不闪不避,右手化掌为刀,一刀切向金格哈横扫过来的手臂、肉刀无声,却迅疾如光。
金格哈没时间考虑这一臂是不是继续扫下去或者说收回来,我的手刀便已经悄无声息的切在了他的手肘上。
咔——一声脆响,仿佛是刀子真的把骨头给切断了一般。可是,我明明只是用了一只肉手,手上又没有任何武器啊。金格哈只觉手臂锥心般的巨痛,右手的骨头仿佛碎裂了一般。金格哈的左手握拳一拳轰出,在我收手抵抗时,主动飞速向后退了两步。然后,他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仿若见鬼。
“好强大的内劲!”
金格哈心头巨震,千算万算,没想到碰到了行家,这金钟罩铁布衫是自己从师与泰国籍华人大家王世充。可为不传之秘,天下恐怕除了师傅,没有一个人知道自己练有此功夫。那天这小子和拉皮德打斗以及那晚暗杀短暂的交锋,让他判断我必定练有内功,所以,今天一上场就使出了看家本领,可以说自己练的铜身铁骨,没想到这中国小子的内劲如此之强,手刀过后,比那武侠电影里的倚天剑还要锋利。人体最结实又最脆弱的部位是什么组织?骨头。骨头是最坚硬的。一般很难折断。但是,一旦骨头被大力折断,那种疼痛和对人体的伤害也是其它组织难以企及的。皮肉被人划了一刀,只是疼痛,但是还可以继续战斗。骨头要是被人打断了打碎了,能不能站起来都是一个问题。伤筋动骨一百天。这就是明证。
骨气。骨。气。骨和气,这是人体最不可缺的两个部份。金格哈的士气顿时受挫,刚才和这中国小子腿腿相撞,就他的铁骨钢身都难以承受,可想如果是普通人,早就筋骨折断。金格哈吃了大亏,看着我欠扁的俊脸,眼神仿佛要杀人。我看着金格哈的表情,就明白他此时的心里想法,笑呵呵的说道:“是不是觉得我很厉害?我这人就是这样——低调。别人第一眼看到我,觉得我不过如此。白白嫩嫩的小帅哥,能够厉害到哪里去?于是,就想着冲上来欺负我。但是,一过手,他们就会吃大亏。这也怪我,长的太有欺骗性了。另外,你应该用泰拳,而不是我们中国的功夫,是不是觉得铁布衫练到了家,今天想阴你江小爷,可你太白痴了,别忘了,我来自中国,怎能让你用中国的功夫对付种种人呢!”
“你怎么知道我练的是什么功夫?”
金格哈无视我死不要脸的拐着弯儿夸奖自己好的好看,直奔主题问道。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我把自己的右掌举起来,对着金格哈说道:“你看。砍红了。我刚才和你腿部相撞,就断定你练习了某种防御功夫——不属于皮肉,也不属于内劲儿。应该是骨头一系吧?我对这一系了解的比较少。不过,我刚才切上去的时候,感掌到你的骨头坚硬异常,而且有反震之力,要知道,无论是谁,被我腿撞上去,骨头早就粉碎了,你的骨头比石头还硬,所以我用气刀切伤你的手骨,是不是很好奇我问什么不会受伤?”
金钟罩,铁布衫,就是对骨头进行锻炼保养,增加它的抗击打能力。我用肉掌对上他的骨头,自己吃了亏已经让人意外,我却一点儿事也没有。这就更加让人难以接受了。感情自己吃了那么多苦头练习了二十多年的所谓绝学,在人家眼里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我看着金格哈笑着说道:“咱们还打不打?要是不打的话,我再好好回答你的问题。要是打的话——我把你打趴下再回答你的问题。要是什么都告诉你了,呆会儿打架我不是要吃亏?我今天可是压了好几百万在你身上呢,那可是小爷的救命钱,打倒你,我回去慢慢数钱完,岂不痛快,少在这跟我唧唧歪歪的,快点吧,菜都凉了”金格哈眼睛都红了,他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暗亏,杀机顿起,喝声乍起,人便已经冲刺而来,左脚作勾,一脚踢向我的腹部。
这一脚普普通通,却让我不敢有丝毫大意,真正厉害的招式,其实就是化繁为简,一招毙敌。那些在拳台上密集如雨点的攻击,永远赶不上这一脚。
“我再试试你的腿功。”
我说道。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也一脚踢了出去。
咔——两人的小腿狠狠地撞击在一起,台下的观众无语,这小子又来这一招,这不是无赖嘛,没有眼花缭乱的姿势,没有血花飞溅的让人血脉飞涨的镜头,只有硬碰硬,难道这两人是铁打的兵器,砰砰砰的撞腿玩儿。
观众怎么看出当事人此时的凶险,这不是热闹好看,这是实力的比拼,玩的就是实力,我们两人的小腿再次相撞,就等于是实实在在的肉打肉,骨打骨。这金格哈与我一般的疯狂,仗着自己的铁布衫功夫与我猛烈相碰,骨头咔咔的发出脆响,听起来非常渗人。
一旦击上,我还是觉得自己的小腿像是踢在了金属铁块上。嘴里偷偷的‘嘶’一声,脸上却表情出云淡风轻一点儿也不在意的模样。
我没有反应,金格哈的脸上也看不出任何端倪。好像这一撞两人都没有任何损伤似的,在他们眼里,这种程度的攻击简直就不是个事儿。什么事儿都没有。
于是,两人的小腿再次撞击在一起。
咔——第三次撞击在一起。
咔——第四次——第五次——腿对腿连续互撞了数十次后,又经过一次大力的撞击,两人的身体终于拉开一段距离。我轻松舒适的站在原地不动,一脸笑意的看着站在对面的金格哈。金格哈面无表情,身体如松柏翠竹,垂直挺拔,稳若磐石。
突然。金格哈的左腿突然间一抖,整个人差点儿没有一头栽倒在地上。然后,他那只和我撞了好几十下的右腿就开始颤抖起来。不受身体的控制,随时都有倒地罢工的危险。金格哈装不下去了。他那张臭脸拧成了一坨,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被挤压变形的肉包子。蹲体,伸手拼命的揉#搓着自己的小腿。
“的骨头,好狠的中国小子”金格哈在心里想道。“自己的铁布衫遇上更厉害的铁布衫了,其实他不知道,我也是疼,真他娘的疼,这金格哈是个比我还变态的家伙,我赶紧运气疗伤,努力保持迷人的微笑,木桩一般站在擂台上,观众看着猛烈用手搓腿的金格哈,都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这比赛,可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好玩。
“这个憨货的腿功还真不是盖的。”
我在心里骂道。“金格哈专注腿脚功夫,也确实有其独到之处。”
“我干嘛要和他碰腿啊?打倒他不就万事大吉了,真是吃饱撑的”我悔的肠子都青了。
趁他病,要他命——我的身体前扑。一拳轰向金格哈的胸口。金格哈伸拳来挡。我却化拳为爪。一把扣住他伸出来的那只手臂,一势“顺手牵羊”“四两拨千斤”拖着他的身体凶猛的往擂台的粗大木柱上撞了过去。金格哈知道,这一撞上去,自己的脑袋会象烂西瓜一样脑浆飞溅。台下的女性观众早已大声尖叫,脸色苍白,吓的捂住了脸。
金格哈眼看那木柱在眼前放大,飞快的伸出左臂一把撑住木柱,才免去脑袋开花的危险,身体向内一弯,竟然如,左拳直捣我的。
“又来了,又他妈来了,嫉妒我弟弟比你大不是,嫉妒我金枪不倒不是,嫉妒我女朋友多多不是,怎么都喜欢招呼老子的小弟@弟呀,你个该死的!”
我迅速放开金格哈的右臂,右脚狂暴的飞出,踢在金格哈的上,由于是狂暴出脚,浑身真气激荡,力气大的惊人,金格哈竟然被踢起数米高,“嗖”的一声,身体如炮弹越过了擂台,往台下观众席砸去。
“啊啊啊啊”台下的男女看客大乱,炸开了锅,纷纷起身躲避,一时间台下乱糟糟的,口哨声,尖叫声,惊呼声,响起一片,如热闹的中国澡堂子。今天真是大开眼界,又一次表演空中飞人,而猪脚竟是猛人金格哈,金格哈身体快速下落,尽管台下众人躲避,但还是砸在一名胖子身上,这倒霉的家伙被金格哈砸的差点闭过气,要不是膘肥肉厚,就交代了。金格哈疼的抽了筋,那一脚如大铁锤蹬在上,也就是自己的身体异于常人,而且肉多,否则,胯骨就被踢碎了。
狂暴的金格哈今日真是狂怒到了顶点,这是裸的羞辱呀,自己竟然被人家一脚踢飞了,成肉弹皮球了。顿时老脸再也挂不住了。浑身骨骼爆响。双拳捏着指甲都陷进了掌心肉里。翻身跳上拳台,也不看我得意洋洋的贱笑,上来就是的泰拳绝技,挥拳踢腿,虎虎生风,既快又狠,口中野兽般的呼喝,一时间拳台上腿影狂飙,簌簌成风,迅疾无比。每一击都力求致命。招招向我的脑袋,,大腿招呼,我从容不迫,不慌不忙的应对,不管他如何威猛凶狠,我自左躲右闪,上挡下防,乒乒乓乓,金格哈的上百次攻击被我轻描淡写的化解的一干二净。
金格哈右腿直直抬起老高,一脚正面向我劈来,正照我的脖子。
“呼呼——”“来的好”我闪电般的出手,钢钳似的掐住金格哈的右脚踝骨,反手一扭,金格哈的身体被扭的变了形,不待对方反击,我右胳膊随着身体猛然下沉,只听:“咔嚓”骨头断裂的渗人响声,金格哈的右腿从膝盖处被我大力折断,金格哈顿时疼的差点晕过去,脸上的汗珠簌簌下落,右腿被我折断,失去了活动能力,咬着钢牙,抡起左臂轰向我的侧脸。
我故伎重演,抬手钳住他的左臂,又是反手一扭“咔嚓”左臂废掉。
台下尖叫成狂,血腥来了,血腥来了,好猛好狠好帅好残忍,呜呜,太刺激太激动太疯狂太变态太……
台下的赌客们心情难以描述,输了的灰头土脸,赢了的兴高采烈。那些今日投了金格哈的大庄家们,应该连死的心都有了吧,我可不管那些,我今晚又赚了多少,我算算!我不敢想了,那是天文数字。
金格哈摇摇晃晃,站不稳了,双眼恶毒的瞪着我,整个瘫在台上,一脸的不服和痛苦,司仪愣住了,左臂断了,右腿废了,难道你还想站起来,果然,金格哈用唯一的右臂支撑,左腿点地颤抖的艰难想站起身来,最终还是转了个圈圈,身体轰然倒地,右拳头紧握,砰砰砰碰的捶打地板,脸上虚汗滚滚,心里的痛苦永远比身体的残废更让人难以接受。
我暗叹一声,打黑拳就要有打黑拳的觉悟,既然选择了上场,就随时要接受被人打倒的危险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此人不值得可怜,如果是我败了,我相信我的下场比他更惨,因为他曾经想杀了我。
“中国小子江南胜出”司仪高高举起我的右臂宣布比赛结果。台下的同胞了,又开始从震惊和麻木中醒来。
“江南,江南,江南,江南”震天的嘶喊。而外面的那些守在门口的记者,早已得到消息,迅速报道起来。真够敬业的呵呵,都不容易!
而家里我的那些女人们,朋友们,亲戚们更是欢呼雀跃,激动地泪流满面,悬着的那颗心,重重的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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