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胳膊上的箭镞一时半会却弄不出来。当时为了方便,一下子将弓箭从末尾扯断,现在那枚箭头已经没入皮肤内,不用刀子怕是挖不出来。
我试着单手拔了几次,每次都龇牙咧嘴地嘶嘶喊疼,那东西却并没有钻出的征兆。
到最后,我不得不将箭头和发脓的一块肉同时拧掉。
疼得我简直想哭爹喊娘。又想起周阳假装成严凌时,大概就是凭毅力才走了那么远的罢……毕竟取心头血,比中这样一箭,要疼多了。
好几天过去了。
风呼呼刮过,我抬头看了眼星星,有些发愁地蹲坐着。
周阳的额头稍微有点烫,人刚醒来没多久,却总让我去找外衣披上。
我无奈,东西被撕下来做了绷带,我又不能现成变出件新的。
让他把自己的外衣给我穿,他却红着脸支吾地不肯同意。
他支吾着来了句:“其他人怎么样了?”
我翻了个白眼,“该做的我都做完了,这事你去问官府。还有,不许叫我小白。我叫……”
话说到一半,又没了声音。
我懊恼地想,写的信也被水泡坏了,看不到东西。想着想着,就从怀里排出那张纸,差点瞪得眼球充血。
岂止是泡坏?就算被泡过的水,也该有一点点濡湿的墨迹存在。这信上,竟然什么痕迹也看不出。
一定是它在作祟。
我哑巴似地叹气,只好说:“算了算了。就当那是我的别号……”
周阳眨了下眼睛:“不过你到底为什么要救我?”
我再道:“我说过了,我就是来找你的。”
周阳笑了笑:“我不信。”
我气馁地想,原来救一次还不能让他信服。按理说,他应该很温柔才对,怎么偏偏谁都不信呢?这样下去,我和他连个普通朋友都没得做。
似是知道我在想什么,周阳抬起头,靠在树边,打了个呵欠,清澈的眼睛微微眯起:“我不轻易信人。你凭什么让我信你。”
我哑口无言,“它”不让我吐露更多的信息,更没人能证明我的身份。
我道:“你为什么不肯信呢?”
周阳的神色瞬间变得很臭,“你如果被友人背叛一次,就明白了。”他不是滋味地撇下嘴角,肃穆得就像是我被招魂后,第一眼见到的他。
他心里有事时,就总挂着如此神色,叫别人也不是滋味。
我听见他缓缓开口:“我和我那位前友人自小长大。然后,我们一起去参加科举。谁知道他居然骗我,害得我进了山贼窝。”
被骗?……
周阳鄙视地等了我一眼,道:“怪就怪我当他是朋友,他和我一道去京城,半路消失了,忽然传信给我,说让我在那什么鬼地方等他。然后……该知道的事你都知道了。”
我摸了下他的头,不知道该作何安慰。亲一下?太唐突了;说句话?他多半都会以为我在怜悯他。
周阳身上唯一不变的脾性就是高傲,犟得永远无法回头,半分同情都受不了。
他神色古怪地看了我一眼,移开头,道:“我又不是狗。不许摸。”
“你都喊我一只狗的名字了,我还不能摸一下你了么?”我居然无聊到和他拌嘴,说完了,才发觉自己智力似乎退化了一大截,被周阳带跑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周阳你太过分了。”
周阳整了下发冠,道:“你比我小,喊我周兄。”
被他一说,我脸皮发黑,瞬间心跌倒了谷底。算来算去,好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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