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整了一下位置,才下楼。餐桌上都是他和袁天意喜欢的饭菜,分分合合二十来年,彼此的喜好早就刻在骨子里,不需要想起,也不会忘记。
餐桌的对面没有人,这种情况本是他早已习以为常的,这一刻他却觉得非常地不适应。他回想起袁天意吃饭的模样,坐得端端正正,左手经常是放在桌下的,头不会很低,总是先喝一碗汤,然后小口小口地吃菜,第一筷子会将虾球夹给自己,然后说一句“好好吃饭”。
“余少爷,你怎么了?”方伯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己,他看着自己伸出去的筷子,还有那一颗放在桌面上的虾球,怔忪一下,无奈又苦涩地牵着嘴角,说了句“没事”,便低着头快速地吃起饭来。
心里酸酸涩涩的没有着落,方伯小心地建议他带朋友回家一起住时,他还楞了一下,只摇摇头。饭后他还是去了医院,虽然显得自己很懦弱,只有在袁天意身边,只要能看见对方,他才能冷静下来。
病房里,袁天意头上的绷带拆掉了,露出被剃掉头发后的白色头皮,还有几个狰狞的伤口。胡医生和护士正在为他换药,护工安安静静地立在一旁,他来到床边,仔细看着护士的一举一动,突然担心对方是否会疼,忍不住让对方小心一点,慢一点。
胡医生离开前对他说伤口恢复得很好,绷带拆除后让他多加注意,别让伤口受到感染。他看着袁天逸完全没了型的头发,轻轻拂过没被清洗好的杂乱短发,极为小心地将手掌覆盖在伤口上方的白色纱布上,想着一定得更快一点痊愈才好。
“你看你,近半个月没洗头,你要是知道了的话,一定会浑身难受得受不了,想要我给你洗头的话,就快点好起来。”他开始对着袁天意唠叨起来,护工很有眼色地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他。
“他们都说我不了解你,可我却还是了解你的,那把钥匙对应的房子我一次就猜中了,我知道你给我看的那些并不是事情的全部,我说过不想让你调查我身边的人,我也相信你一定这么做了,所以那些东西,应该只是事实的皮毛部分。”
他把玩着袁天意的手指,这些年过去了,已经不复当年的优美,初看起来还不错,但手心里仍残留着厚重的老茧,左手的食指指头部分有些弯,虎口那里有一个凸起的伤疤,关节部分也变得粗大起来。
这只手,连同他没触碰的另一只手,上面刻满了当年他们与袁家博弈时的痕迹,曾经每多一道痕迹,他就为此伤心痛苦一回,这些都是那些日子里袁天意对他的爱的明证,他却在离开对方后就将它埋藏在心底,不愿再看一眼。
这些天他总在哭,因高兴而哭,因悲伤而哭,因委屈而哭,因悔恨而哭,所有的源头都在这个人身上,他不想再哭了,想要坚强和勇敢,不要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流泪,只愿在对方清醒的怀抱里发泄。
做完日常的清洗和护理事项,余尽欢拿出带来的篮漆铁皮盒,这里边放着他高中时候收到的所有袁天逸的情书,他记起第一次收到情书时的场景。
桌子被重重地敲了几下,余尽欢从书本里抬起头,眼前的人叫李钟,这个学期转来的,两人并未说过话。
“袁天意给你的。”
余尽欢接过来,是一张叠的方方正正的牛皮黄纸张,他并没有即刻打开,只说了句知道了,而李钟看了他一会,才一脸无趣地走开。
这像是一件很寻常的小事,身边的同学都没有豪气地来询问,余尽欢并不如表现得那样平静,心底早已扑通扑通地跳起来,他很好奇,想找一个寂静无人的地方打开那张纸。
放学后,他离开教室朝图书馆的方向走去。这个校区是新建的,图书馆那一片栽种了许多樟树,还有几个小花园,因为离教学楼和宿舍远,很少有人去那边。
选好一个隐蔽的角落,余尽欢盘腿坐在草地上,伸出手掌,那方纸片已经被微潮的手心浸染了边角,风轻轻吹过,他又连忙握紧了它。
真的是袁天意给自己的吗?余尽欢很是期待,他对那个个子高高身边总是围绕一群人的男生很有好感,而且那人还帮过他一次,他要对我说些什么?是要和我做朋友么?
手心的这一方纸变得神圣起来,他很认真地沿着原有的折痕拆开,耳边想起父亲常说道的诗句:“君心似松柏,雁足传珠玑。”
等到终于见到上面的文字时,他第一眼就喜欢上那遒劲有力的字形,还未等他细细读来,一群人的谈话声传来。
“唉,你说天意哥这是为啥,非说要送情诗给那小子,我哪会写诗啊,只能在网上胡乱找了一首交差。”这是一个有些尖锐的声音,话语里满是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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