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佳月听得钱裴,露了些厌恶不满的神情:“钱先生与霍先生自然是不能相比的。”
安若晨叹气,道:“说起来,我也颇不好意思,三番数次麻烦了太守大人。我瞧着钱裴对大人如此不恭敬,心里也不好受。可莫因为我给太守大人惹了麻烦才好。”
“怎么会。”蒙佳月道:“大人本就该为民做主,钱先生行为不端,自然是该警醒。大人念在师生一场,对他客气有礼,已很是宽容,是那钱先生失格失德,总有一日,他会惹下祸端。”
“我也是这般想,就怕到时太守大人被他拖累了。”
这话正戳在蒙佳月心上。这些年真是没少为自家大人抱屈,真是恨不得大人有一日能给那恶人治罪,光明磊落,公正如山。偏偏自家相公性子有些软,总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又总说恩师情谊不能忘,且又都不是闹得击鼓鸣冤的大事,小怨小状,人家自己私下都和解了。蒙佳月一来责怪自己不能体恤相公的尊师之意,二来又怨钱裴不识好歹。怨恨太重时,她就想起霍铭善当年给她的那把剑。也许确实是她自私,不懂相公所说的大局。
安若晨观察着蒙佳月的表情,左右看了看,附在她耳边悄声道:“我先前还在安家时,曾偷听得钱裴与我爹爹酒后吹嘘,说太守大人也得看他脸色,说了几句浑话,那意思似乎是太守大人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
蒙佳月一愣,很是吃惊。
安若晨道:“我先前可是惧钱裴惧到极点,就是因为听得他这话,连太守大人都惧他,那我可怎么办。后来实在是没了法子,才咬牙击鼓找大人做主的。当时心里也是绝望,可后来与大人接触,又与夫人投缘,这才发现,原来大人根本不似钱裴说的那般。”
蒙佳月怒火烧心,骂道:“那混账居然敢在外头这般污蔑大人。”真是气极了,称谓都顾不上了。
“他仗着教过大人读过书,又仗着自家儿子当上县令,在平南郡呼风唤雨这是人人皆知的事啊。我是想着,他狂妄吹嘘事小,似我这般小老百姓听听便算了,就算对大人有误解也没甚大影响,但如今正值乱局,朝廷那头,皇上那头,可都盯着平南郡。我听将军是如此说的。将军还说过像茂郡太守就曾与太守大人不对付。我是觉得,若是有一言半句不合适的传到朝廷,或是被有心人利用了,那大人岂不是冤得很?”
蒙佳月眉头已紧紧皱了起来。“你还曾听到什么传言?”
安若晨道:“我倒是未曾留心这些,如今是一门心思全扑在追查细作之事上,这不是话赶话,正说到这儿了想起才与夫人说这些。”
蒙佳月也不愧是做官眷多年的,深谙内里门道,她与安若晨道:“有些事我不方便出面,你查事时,帮着我留心留心,若是逮着胡言乱语的,立时告到堂上。定他诬言之罪,以儆效尤。”
安若晨一口答应,压低声音又道:“夫人也留些心眼,钱裴那人坏点子多,当初看中我四妹,知道她年纪小,不能马上娶到手,竟想到先与我订亲,再用买卖的事给我爹爹下套,这般逼迫得我四妹与我同天进他钱家门。我爹爹中计极深,一直蒙在鼓里。这才挨了那二十大板。大人一心念着师恩,未必看得清,夫人定要留意,切莫让钱裴害了大人。”
蒙佳月倒吸一口凉气。安若晨四妹的事,安之甫被大人罚二十大板的事,她是听说过,但从未如此串着想。如今一听,钱裴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且布局深远套路重重,那可不是无脑嚣张,却是极有城府的。“你说得对。”蒙佳月握住安若晨的手,“你说得对。”
安若晨回握住蒙佳月的手,说着关切的话,答应蒙佳月一定留心各路消息,若有什么对太守不利的便速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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