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报名费是怎么解决的,言炎做出一脸为难的样子,把手一摊:“坑蒙拐骗偷。”
言炎是开玩笑,但邵一乾却不敢置之不理,他可算长了记性。他在家里床头柜里藏了五百,要言炎自给自足,他定时会补充,这才免了言炎动不动就饿肚子、动不动就借东借西的窘境。
三年何其漫长,却何其短暂,言炎终于迎来了中考。考试的当天,言炎十分邪门地开始发高烧,烧得稀里糊涂,给邵一乾紧张得坐立难安,大热天的,就跟一堆家长守在学校门口,顶着骄阳似火,心里在默默祈祷,时不时便站起身走来走去。
言炎几乎每一门的考试都是提前半个小时交卷,蔫不拉几地走出考场,烧得眼睛里全是血丝。
邵一乾什么都没说,他骑着自行车载他回去,在小门诊里陪他打针输液,回到家又熬汤,看着他一勺一勺吃完,这才掉头下楼,简直惯得言炎分不清东南西北。
他确实长大了,十五岁的时候,他开始设身处地地明白做家长的苦心,因为一干酸甜苦辣,他都能感同身受。
成绩下来那天,言炎不负所托,拖着一条半死不活的身体,居然还拿了个市状元,当时并不是全省统考,所以只是个市状元。
知道排名的时候,邵一乾嘴里正咬着个西红柿,吃得汁液四溅,啧啧称奇:“……太他妈虐了,这都能行,你这样的,叫我们怎么活?”
言炎洗了一根白萝卜咬嘴里,似乎早对结果一目了然,他口齿不清地征求他意见:“一中还是四中啊?”
邵一乾提前问过别人,一中是省排名前三甲的学校,四中只是市排名前三,所以毫无疑问:“当然一中了,这有什么可问的?”
言炎摇摇头,和他商量:“我想去四中。”
他初中毕业时才十二岁,一方面是因为小学上学早,还跳过级,一方面还是因为当时村子里的小学普遍都是五年制的,等到言炎一毕业,学制才统一定为六年制,所以相对于一齐毕业的同学,他们差了一个代沟。
难得言炎自己有个主见,邵一乾想想,觉得不能剥夺他抒己见的权利,象征性地问:“原因?”
言炎先后退几步,站在邵一乾一臂之长的范围外,以防遭遇不测,这才说:“四中的老师说给我学费全免,一中就没有这个待遇。”
还有一个原因,他没说——一中离家远,上一中只能住宿,四中离家却很近,想回便回。
邵一乾“呵呵”了两声,只回了一个字,言简意赅、直奔主题:“滚。”
言炎低头,叽里咕噜地嘀咕:“……老把我当孩子。”
邵一乾突然十分想念他的爸妈,不知道邵奔和李红霞如今都过得如何,他想去看看他的双亲。
父亲和母亲,在他的生命里都浅淡得如同水墨画的背景,但他们是一层必不可少的铺垫,没了这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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