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没有回头,一个眼神都欠奉。
“从来没见你主动出击,这回怎么亲自来了?”卡洛斯声音仿佛没变,但傅香农从其中听出一丝不同来。
他心想,是哪里不同呢?或许因为处境的缘故,濒死的危机撬动了感官,连脑袋比从前灵活了许多,变的不是卡洛斯的声音,而是他的态度,和室友说话,他将对方和自己放到同一个高度。
“我收了徒弟,”室友指着地上躺尸的傅香农,“教训徒弟还是要亲自上阵,犯不着别人动手。”
“啊,那真是抱歉。”卡洛斯从善如流,“既然他是你徒弟,那这应该是个误会。”
“既然是过往的误会,那就应该既往不咎。”室友声音没有波澜,也没有感情,“那这人我就带走了。”
“请。”卡洛斯道。
傅香农被室友不费吹灰之力拎着衣领离开,走出这扇门,室友松开他的衣领,任由他像一条咸鱼一样自由落地。
“咚”的一声落地,脑后勺和地面相撞的声音在狭长的走廊久久回荡。
室友冷眼睥睨他,傅香农试图爬起来,重启了三次,最后还是躺回地面,像只软脚虾。
“跟我走。”室友的声音听起来仿佛天籁。
傅香农感觉自己像是被大卸八块,这会儿每一块连接处都从骨头缝里透着疼,他想张口说话,忍不住嘶的倒抽一口冷气——他的嘴角裂了,说出去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咬掉自己的一块肉。
“痛。”傅香农诚恳道。
室友垂下头,这个动作让他下巴微微收起,使得傅香农将他的眼睛看的很清楚。那双眼睛此刻带着奇异的光芒,像是怜悯,又像是在怀念,傅香农敏锐地抓住这点,他透过自己的皮囊看到另一个灵魂。然而很快,这些情绪全部被他收回,继续那副古井无波无澜的样子。“但你得站起来。”他这样说,“自助者天助,自弃者天弃。”
傅香农还是艰难爬起来,想跟在室友身后,他姿态摇摆,活似笨拙的企鹅。
“走我前面。”室友叮嘱。
“为什么?”傅香农回头,好奇的看着他。
“我要教会你第一课——不要将后背露给任何人。”
“包括我?”
“包括你。”室友笃定。
傅香农露出一个笑,那个笑和早晨时候的雾一样稀薄,很快消散在空气中。
在那之后很多年,他都没有笑过。
————
三个月后,傅嘉逸的邻居发现很长时间没有看到他的身影,情况有些不对,于是报警。警署的人打开门,尸体已经完全恶臭,他倒在地上,药瓶就倒在一旁,颗粒状的药散落一地。他眼睛瞪的很大,仿佛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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