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身边的谁,慢慢自己一个人过下来,还真没找过谁,仿佛离开了钟轶,世上的其他任何人,都成了庸脂俗粉。
他虽然嘴上不服软,但其实心里也知道,今天白天在酒店里,钟轶看到他和肖子航动手,为什么会那么的怒不可遏。
直男嘛。
钟轶骨子里是个观念很传统的直男,用他们当年吵架的话来说,是因为喜欢自己,才委曲求全喜欢同性。
一个铁骨铮铮的直男,看到两个男人为了争抢自己大打出手,显得自己特弱势、特像个被争抢的玩物,面子挂不住呗。
再加上那个肖子航,自打钟轶回国,他的行为就像磕了大麻一样,荒唐又丢脸,简直不可理喻。
凌煊想到昔日三人一起在篮球场打球,浑身臭汗一起去食堂填肚子的场景,不由得深深一叹,今儿跟肖子航这么一动手,点破了这层窗户纸,恐怕他们是再也恢复不了原先的老友情谊了。
罢了。到底是直是弯,对方承认与否,去追根究底也没有意义。反正他钟轶,这辈子只许喜欢自己一个,这就够了。
金发碧眼的驻唱拿起吉他甩甩头发,舞池里的音乐换了一曲,旋律由疾转缓,先前蹦蹦跳跳的男男女女们也安静下来,在沉郁悠扬的曲调中慢慢晃动着身体。
那是一首不知名的英文歌,曲子难记,歌词却有些动人,主唱唱的情真意切,凌煊歪着头静静听着,终于有了些醉意。
具体歌词他听得模模糊糊,歌者的情绪和心境却如同扑面而至的泉水,令他在微醺的酒意中听的真切。那首歌翻译过来好像是这样的——
“如果此生注定孤独且长命百岁,
如果我的漫长生命的未来里注定没有你,
那么就让我,下一秒,变成高空垂直坠落的飞鸟,拥抱坚硬冰冷的土地。
那么就让我,下一秒,死去就好了。”
凌晨三点,凌煊在酒吧喝的酩酊大醉,这一天对他来说并不特别,就如同过去许许多多个,钟轶所不知道的他独自买醉的夜晚一般,稀松平常。
同样烂醉如泥的龙嘉褀把人搀到了小区门口,还欲再送,被凌煊大着舌头拒绝了,并且态度异常坚决。他拿这人没辙,只好叫了自家司机来接,自行打道回府。
恰逢这两天他们楼下的路灯坏了,凌煊踉踉跄跄摸着黑出了电梯走到自己单元门口,摸出钥匙往锁眼里捅,捅了几下硬是没捅开。
他嘴上骂了句“操”,正较劲着,门猛地一下从里面拉开了,凌煊一个没留神,险些撞到那人身上。
正想说,你在我家干什么?你怎么进来的?他忽然一下回过神来,只想给自己一个嘴巴——这是钟轶的家,自己走错门了。
见钟轶一脸错愕地看着门外,张着嘴半天没能说出话来,对方身上还穿着居家睡衣,恐怕是已经睡下又爬起来开门来了,凌煊立即像犯了错的小孩儿似的,站的笔直。
“你到我这儿来干什么?”
“入室抢劫。”凌煊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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