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沐自嘲地笑了笑:“我不过是在拿他人的性命成全自己的气节。”浮沉还想说什么,康沐摆手止住,“我想睡会,你也下去休息吧。”
康沐睡着了,他做了个梦,他梦见自己身着银白色铠甲,坐在一匹万里挑一的青骢马上。面前是一马平川的平原,一望无际,背后狼骑兵整齐列队,神情严肃,个个精悍,头顶上旌旗飘扬,猎猎做响。巨锤擂起巨鼓,他从鱼鳞皮鞘中拔出战刀,那把战刀散发出森然冷光,寒气逼人,他举起刀,自上而下凌空劈斩。马蹄扬起黄色的尘土,他在阵前纵马,每一次与敌人对冲,都砍下一颗头颅。
似乎是梦里的冲杀声太过震耳,把康沐吵醒了,他睁眼,不见浮沉,而是一身材威武的人立在床边。认得他,就是他在自己身上留下撕裂般的伤口,韩彦卿。
韩彦卿沉默地与床上的康沐对视,如铁塔一般,好一会才低声道:“能站起来吗?主上要见你。”
康沐点了点头,挣扎着撑起上身,只要稍用到腰腹的力量,就彻骨地痛。当他转身时疼得忍不住哼了声,韩彦卿欲伸手搀扶,被他凌厉的眼神一扫,便止住了。
华尧在殿堂中缓缓踱步,欣赏着它每一处精巧的设计。岳国是富饶之地,百姓温饱便追求些雅致精美的物件,贵族尤胜,因此颇有些能工巧匠。虽然华尧更喜欢简洁粗犷的风格,但并不影响他考虑抓些工匠为郦国效力。
每一块青砖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每一扇窗的雕花都各显情趣,每一根立柱都绘有祥瑞之物。梁上的彩绘色泽鲜艳,不知用何染料绘成,绕梁垂地的纱幔由纯手工织就,案前的香炉竟是内扣三层,镂空雕成,矮榻上的锦缎光滑细腻,质地如水,而这榻就更不用说了,其上繁复的雕花令人眼花缭乱。
华尧坐在这康易常坐的矮榻上,看着康沐步履蹒跚地走进来。见他面无血色,站立不稳,华尧不由冷笑:“来人,给康将军看座。”
“败军之将,不奢求一坐。”知他不怀好意,康沐断然拒绝。
“看康将军重伤在身,我也是一番好意。”他的话,从来由不得别人拒绝,两个亲兵搬来圆凳,强行将他按下。可这圆凳凳面坚硬,又无靠背,康沐腰间重伤,又怎会坐得舒坦,不一会便汗流浃背。
经过大半月的围攻,折了太多将领,若不是岳国从战略上来看诱惑太大,华尧差一点就要放弃了。此时恨不得冲上去将他大卸八块,表面上却仍然笑眯眯的。
如果说第一次见面两人相距遥远,第二次混战之中,匆忙混乱,那这一次算是正式的面对面了。
殿内静静地,谁都不说话,华尧目不转睛地盯着康沐,玩味着他脸上因为忍受巨大痛苦而微微扭曲的表情,可还是恨,已是如此境地,他的脊梁还是笔直的,毫不见萎靡。恨,恨不得将他的脊梁骨一节节敲碎。
康沐外表镇定,其实也心中忐忑,用眼角瞄着华尧,这个当世霸主,杀人如麻,吞并大小诸国如秋收般迅速,早就盛名在外,谁不畏惧?此时他正斜椅在上,安静如静卧的狮子,隐藏起强大的力量,表情高深莫测。康沐并不惜自己性命,只是担心城中百姓,担心手下将士,担心父母兄弟,多少人的命只在这人一念之间。
开始不断有将领来汇报元都控制进度,华尧一一赞其功劳,命其退下休息。
“传令!凡男子十岁以上,女子二十以上,一个不留,其余充没为奴。”华尧突然扬声命道,一亲兵得令而去。
终于来了吗?康沐暗道。华尧下这道命令时,是看着康沐的,可康沐不见丝毫波澜,只是淡淡地将视线投向远方。
就在这时,李古海进殿,他扫了眼坐在一旁的康沐,没有像其他将领一样朗声汇报,而是凑到华尧跟前:“主上,末将请罪,元都城内的粮仓已被烧了。”他说完又瞟了康沐一眼。
华尧皱眉:“那么百姓家里的粮呢?都让他们交上来,反正很快他们都用不上了。”
“呃……大部分也都自己烧了,已经派人挨家挨户搜了,来不及烧的远远不够……”
“他们烧了自家存的粮?”华尧惊道,视线也扫到康沐身上,恨意又重了三分。他思索片刻,又道,“你与张继秀各帅一部,立刻向晟州,濑阳进发。另外,再传我令,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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