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地说着如是无耻的言辞,眼下目的既已达成,便话锋一转切入正题,尽心尽力地扮演良师益友,“我并非劝你放弃,恨,可助人强盛,却非你这般拼命,”他稍作停顿,几不可见地眯了眯眼,“长此以往,定会走火入魔。”
听闻烈山部人寿数长久,太早堕入魔障,委实不如挣扎于疯狂与清醒之间、终年不得解脱,慢慢为恨意侵蚀殆尽、最终失却本心,变为即是自己也不认得的怪物——更有看头。
想必这世间浩大,能捱得过这千载折磨的,亦是、定无一人。
欧阳少恭心中百转千回,面上仍丝毫未见端倪,甚至苦口婆心地续道:“诸般劝诫,这些时日我也说得烦了,言尽于此——嗯?”
一只偃甲鸟便挥着翅膀落在少恭肩膀上打断了这番对话,少恭仔细一看,正是瞳的传音偃甲。
与那位大祭司对峙过后,前些日子跟着少恭的守卫已被调走,但不意味没人监视于他,不止如此,还当真下了血本、派遣更加厉害的暗卫接替工作,由是瞳也不便再轻举妄动,此时不管不顾地放出这只偃甲鸟,大抵确有重要之事。
瞳的声音清晰传出时,偃甲鸟木质的尖锐喙部却并未移动,“有关针灸之术,我有些疑问,先生可否抽身前来一趟。”
“哦?授业之中,真是不巧,是为何事,阁下不如先细说一番,我再行分辨是否值得违背原则。”
半晌的静默后,肩上的偃甲鸟似是应允般地跳了跳,欧阳少恭便配合地布下一道极为隐匿的隔音结界。
由于神血效用不明,老城主终是不敢放任这一场豪赌,沧溟未被送入矩木,然而若要活命、此生却也只能依附于矩木之上靠神血之力勉强生存,须臾不得离开——这是请少恭过去同商得以使沧溟脱离矩木之法。
欧阳少恭无甚反应,倒是旁听的沈夜手上动作一顿,唇角微微扯了扯、又放弃地保持漠然,似乎连最为简单的讥诮也懒得做了。
少恭见状很快应下瞳的邀约,甫挥去结界,便听沈夜低低道,“小曦……她虽有时太过粘人,但我真的很喜欢她。”
沈曦娇气、极爱哭闹,但自会说话起便再也不曾大哭出声,应是那段时日被沈父用禁言术折腾得多了。沈曦学习走路时磕磕绊绊没少受伤,一个路都走不稳的幼小女孩每次默默抱着伤口不敢哭出声、只能细细啜泣,此种情形沈夜见一次便心疼一次,而一旦他皱起眉,沈曦总会敏锐地察觉、并反过来安慰他。
这些年,只要沈夜难受,不管沈曦自己受了多少委屈、伤口多疼,都会擦干净眼泪、即使是抽抽噎噎地也会先顾忌他的感受,这么好的孩子本应平平安安地长成漂亮的姑娘,沈夜甚至曾担忧沈曦若有一日要嫁人、他会否舍得,如今永远停留在被送入矩木前的夜晚、再无未来,倒是不必多顾无妄之虑。
欧阳少恭静静听完,片刻后轻拍他虽青涩、却已足够坚实的肩膀,“至少她从此不必再受绝症折磨。”
然而这句话并无任何安抚之用,沈夜骤然抬眸看他,赤红的双瞳里百般情绪激越翻涌、绝望的神色宛如困兽。
但已有牵制病情之法,况且受病痛折磨又如何?城中那么多族人都在忍受,绝症对于这里的人,与生老病死有何不同?牺牲沈曦去救沧溟,却只得终身依附矩木、须臾不得离开之果——欧阳少恭一度以为沈夜会声嘶力竭地冲他吼些什么予以发泄,但面前的少年终是将所有怨恨一点一点地、艰难地悉数压抑,终至荡然无存。
那双清黑的眼睛重归一片死寂,连声音都如沉渊寒潭般无波无澜,“是我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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