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行李很轻便,一只小巧的旅行包。她把行李丢进后座,上车前满脸狐疑打量着儿子,忽然走上前来撇开他衬衫的领子。
芮忱条件反射往后退了小半步,猛然想起前天齐骧留下的吻痕还没消,心里登时咯噔一声,脸全僵了。
母亲仰望着他,目光很沉。
他没办法和她对视,默默低下了头。
母亲张了张嘴巴,半晌没吭声。在芮忱要开口时,她用一个目光制止了,沉了沉,道,“别昏了头。”
芮忱不知道要怎么体会这四个字的深意,他牙关一紧,只能眼睁睁看母亲坐进了出租车里。
望着母亲的车在午间的烈日间离去,芮忱只觉得这冬日里难得的阳光还是冰冷的。他捂着嘴巴,做了两次深呼吸,想忘记,但母亲说话的神情却反反复复在脑海里重演,让他转眼间便周身发凉。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芮忱听到家长跟他说得最多一句话就是“你想清楚”,一如所有的后果都该是一个人承担。
尽管母亲时常对他颐指气使,但真正关系到他的决定,最后都是让芮忱自己来定。而父亲,顶多是在他决定以后说上一句,“你要坚持到最后。”
可惜芮忱很少坚持到最后,因为他总是不明白所谓的最后在什么地方。
这回依旧不懂,而他依旧也是自己做决定。
开学第一天就是一贯照常的考试,高三组的老师批改试卷的速度就和印刷机一样快,隔天下午成绩就出来了。
芮忱心里藏有事情,加上又觉得来来去去都是考试,没什么意思,所以心不在焉。成绩出来遭遇了滑铁卢,直让黄重阳他们笑话自己是过年吃多了肉,脑回路被油脂堵住了。
齐骧数学完全是那次期中考试的翻身战,考了个满分。看到芮忱惨兮兮的成绩,乐得要包了他这个学期的牛奶——当然用的是芮忱家人给的压岁钱。
“你就得意吧。”芮忱一大早被他拉起来,来到订奶点订牛奶,打着呵欠说。
齐骧帮芮忱做好了登记,钱交给老板,回头不确定地问,“你没放水吧?”
他一怔,好笑道,“这有什么好放水的?再说了,132分算是哪门子的放水?”
“也是。”齐骧勾过他的颈子往充校园卡的地方走,芮忱几步趔趄,忍不住对他翻了个白眼。
充卡处的工作人员一打开窗户就看到他们两个学生,不禁一愣,笑道,“可真够早的。”
齐骧对芮忱挤了挤眼睛。
他慢悠悠地找到校园卡,交给齐骧。
“各充两百块。”齐骧把钱一并交给了工作人员。
等充卡这会儿,芮忱吸了吸鼻子,一下子精神了,“是不是有蛋挞?”
齐骧拿回饭卡,张望了片刻,找到了香味飘来的方向。“我去给你买,你在门口等着。”
芮忱捣蒜似的点头。
他在门口等着,借助早晨的朔风让自己清醒过来,没过两分钟就打了个抖,什么睡意都没了。
食堂旁边的灯柱旁有几个学生正在拉横幅和张贴海报,芮忱远远看到似乎是跟高考有关的消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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