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苏萍才清醒过来。病房里没有开灯,要不是她发出了声音,顾亦宁还不知道她醒了。
“妈,你哪里不舒服吗?我这就去叫医生。”顾亦宁忘了要先去开灯,甚至忘了床头有呼叫铃,而是自乱阵脚地想要去走廊外头找医生。
“你把言先生叫进来。”苏萍说。
“言……临?”
“叫他进来。”苏萍执拗道。
顾亦宁走到走廊里,言临有所感应般地看了过来。他大步大步地朝顾亦宁走来,站在他面前,抬手揉乱了他的头发。
“我妈叫你进去。”顾亦宁的声音听上去哑哑的。他没有抬头,生怕言临看到他发红的眼圈。
在听见苏萍的声音的时候,他才像是真正地清醒了过来。突然意识到这里都发生了什么,意识到他差一点就永远失去了他的妈妈,巨大的情绪一下子涌了过来,让他红了眼眶。
“别担心,医生说阿姨没有危险。”言临试图安慰他。
“我知道。”顾亦宁重重地点了下头。
言临走进了病房,伸手按亮了房间里的灯。灯光下,苏萍的脸苍白得毫无血色,脸上有一些树枝擦过的细小伤痕。她虽然看上去十分虚弱,却仍是目光如炬地望着言临。
“我要你跟我儿子分开。”
言临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握紧了拳头,回答:“好。”
顾亦宁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睁着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言临。
“亦宁,你听见了吗?”
顾亦宁没有回答,只是用力地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拳头。
苏萍也并非是铁石心肠的人,她静静地望着天花板,用暗哑的声音缓缓说道:“你是我的儿子,没有人比我更在乎你。你虽然已经成年了,但心性还不算成熟。我要你们现在分开,一年后,等你大学毕业之后,你要是还想和他在一起,我绝不阻拦。”
顾亦宁低着头。
言临看向苏萍的目光里,却带了一丝敬意。他原本以为苏萍只是担心自己的儿子是同性恋的事实,会让别人戳她的脊梁骨。他能理解那一辈人对名声的在乎,可她分明是更担心自己的儿子,担心顾亦宁因为心性还不成熟,把一时的新鲜错当成是爱。
一年多的时间是绝对能够冷静地想清楚,如果只是一时的冲动和迷惑,一年之后顾亦宁不会再和他在一起。她知道用言语,顾亦宁不会听,所以才采取了这种激烈的方式。
“妈……”顾亦宁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几乎要哭出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你送送言先生。”苏萍说。
***
走在医院的走廊里,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外头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一轮弯月高高地挂在天幕上,为整个城市笼上了一层清冷的月光。
“别送了,你回去吧。”站在医院的大门口,言临沉声说道。
“恩。”顾亦宁抬头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言临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装有戒指的盒子,递给了他,说:“明年见。”
顾亦宁接过盒子,紧紧地握在了手里,重复着他的话:“明年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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