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健康标准要她说了才算。
她的指尖无意识的抠着他的衣襟,过了一会儿,垂眸低声向展屿道谢,“刚才谢谢你。我觉得很对不起何教授,在他的面前跟他女儿打架……”
“没关系啊,你又没有打架。”展屿的语气悠然,半是安慰半是调侃,“‘打架’是相互的,而你只是单方面在被欺负罢了。”
……他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可怎么就是听起来让人这么不爽呢?
看着他抱着个人走路还脸不红气不喘的闲适轻松模样,乔心第一次坏心的希望自己重的像块石头一样。
——嫌我轻!压不垮你!
……
展屿把她放在副驾座上,自己也坐进车里,扭头看向乔心。
她低着头,浓密的睫毛在眼窝下投下一片阴影,嫣红饱满的唇瓣紧紧的抿着,白皙纤长的手指扭在一起。
“你在想什么?”他柔声问道。
“我在想,我是不是一个很招人厌恶还不自知的人?在这之前,我甚至都不知道过目不忘这种天赋会让人那么嫉妒……别人是不是都觉得我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她说了那句“过目不忘也不是她想有的”,何曼竹才突然发飙动手。
可这种可怕的记忆力的确不是她想有的。
人们都说,时间可以冲淡一切,所有的记忆都会渐渐被淡忘,不管快乐还是伤痛,都是一样。
然而她却不会。
愈合的再完好的伤,再久远的痛,在她的记忆中,永远是像才刚刚发生过一样的鲜明。她甚至还记得自己三岁时骑小自行车摔了下来,跌破了膝盖,细小的碎石子扎进皮肉里,那一阵阵的刺痛是多么尖利。
她的大脑就像一个只能存储读取,却完全不能删除的硬盘,忠实的记录着她每一刻的所见所闻所思。
她小时候不懂得如何调节伴随着记忆而来的情绪,时不时就会陷入焦虑恐慌,吓的乔安格到处带她去看心理医生。若真要论起来,她可算得上是时刻生活在PTSD的阴影中,只不过渐渐的她学会了自我调节,慢慢的就习以为常了。
“那个时候,我父亲在那个战乱四起的国家失去音讯,怎么也联系不到;而待我亦师亦父的何教授又突然倒下。我……我非常自责,情绪几近崩溃。”
乔心觉得有必要向展屿解释一下来龙去脉,毕竟他目睹了两次她和何曼竹的闹剧。她刚一开口,一滴晶莹的泪珠在她长长的睫毛尖颤了颤,啪嗒一下滴落在白皙如玉的手背上,她的声音中也染上了一丝哽咽。
“那一段时间我根本没办法去学校,不能接触学业相关的任何东西。而就在这个时候,何教授生前带着我做的最后一个研究项目的成果却突然被发表出来了——只是署名不是我,而是何曼竹,就连最照顾我的顾师兄也……仿佛一夜之间,整个世界都背弃了我。”
最终让她打消了继续申诉的念头的,是她无意间听见有人揣测,搞不好是何教授利用学生的研究成果给自己闺女铺路。她不能让何教授在身后还要承受这样的非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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