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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一章

坐在洋洋的书房里看书，我常常昏昏欲睡。Ｗｗｗ.．Ｃｏｍ?燃文书每当我瞌睡的时候，我就会去看看梅姐，给她削一个苹果，或是倒一杯果汁，然后自己去睡。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做梦。也许是我的身体太虚弱了吧。在家的一个月，天天吃了睡，睡了吃，时间长了，身子自然虚弱了。做梦的时候，我总是梦到在家里时发生的事情，也许是对自己的家还恋恋不舍吧。

我和妙心继续在河边走着，找到了一块大石头，我掏出纸把石头擦干净，我们都坐下了。我向她讲述了父母听到我们两个交往之后的反应。

我刚上大学的时候，父母就为我规定了找女朋友的详细标准身高不能低于一米六，但也不能高于一米七六，太高或太低的都不要；脸要白白净净的，脸上麻子太多或者手脸黢黑的不要；不能太胖，但也不能太瘦；脸蛋必须漂亮，五官要端正，必须为后代着想，眼太小的不要，鼻子太长或者太短的不要，嘴巴太大或太小的不要，嘴唇太厚或太薄的不要，总之是大眼睛、高鼻子、小嘴巴；必须孝敬父母、通情达理、善良贤惠，那些尖酸刻薄、小肚鸡肠、婆婆妈妈等等的坚决不要；单亲家庭的不要，父母离异过的不要，不是处女的不要……

还说咱家小启子长得这么好，要个子有个子，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白白净净、斯文儒雅，风度翩翩，英俊潇洒，为什么要找一个不满意的女朋友？

我说咱们是从农村来的啊，有什么资格要求那么高？你们不在外面闯荡，不知道大城市的女孩子都看不起农村来的男生呢！人家一看你是从农村来的，根本就不搭理你，你连跟人家说话的资格都没有，更没有交往的机会了，没有交往的机会，谈何处对象？

你是从农村来的，你能给人家买得起车吗？你能给人家买得起房吗？一辆车十几万几十万，一套房几十万上百万，你上哪儿去弄那么多的钱？就凭你们每年种地？一年种的地收获的粮食，全卖了，连八千块都没有，抵不上大城市一些人一个月的工资，况且你种地的时候，不买化肥？不买农药？不买种子？平时不买油盐酱醋？有个头疼脑热不去买药？这样下来，一年能攒下多少钱？照这样的速度，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在城里买一套房子！你有什么资格去要求这要求那！

父母被我说得哑口无言，张着嘴，看着我，满脸通红。

很久，父亲才说“没办法，谁让咱们是农村人呢？咱们戈家祖祖辈辈都在这块土地上劳作，几百年了没挪过窝，到你这一代，出了一个大学生，你不仅是咱们这个家族唯一的大学生，而且是咱们村唯一的大学生！以后你在大城市里买房买车，咱们整个家族共同想办法，一家出个一千两千的，等你工作了慢慢还，一个月的工资还一家。剩下的钱你自己去想办法，能买到房你就去买房，买不到房你就去租房子。你就是把我们老两口杀了也没用，农村人就是农村人！又不能偷，又不能抢，上哪儿弄那么多的钱去？”

父母的话倒把我说得哑口无言，我也张大了嘴，看着父母，一言不发。

母亲说，咱们是农村人，但是咱们的媳妇不能掉面子！不能让家族里的人看咱们的笑话，更不能让外人看咱们的笑话。娶来的媳妇不是为了撑面子的，但是也决不能丢面子。谁说咱们农村人就找不到大城市的女朋友了？现在是什么时代了？你是大学生，思想还那么僵化、陈旧？

离咱们村不远的东山村，也有一个大学生，是南京大学的，父母都是在家种地的老实本分的农民，可是人家的孩子偏偏有出息，能说会道，有眼力劲儿，人又长得高大帅气，跟你一样白净，估计你也见过，那叫一个俊朗！大眼睛，高鼻子，小嘴巴，发型也帅，不像你，弄了一个那样的发型，让人一看就是一个学生，你看看人家的发型，明星发型！

人家在大学里谈了一个对象，家是江苏南京市的，是一个大老板的千金，听说长得也很漂亮。这个女孩子对这个男孩儿非常喜欢，老丈人对他也很满意，于是在南京市为他们买了一套不知道几十平米的大房子，还给他们配了一辆车，这男孩儿毕业之后也在南京找到了工作，一个月工资五六千，现在快结婚了，有房有车，老丈人还那么有钱，女朋友那么漂亮，一个月工资也是五六千，真是功德圆满、完美无缺了。谁说起来谁羡慕人家！你看看人家，你再看看你，你有那本事？

我被母亲一连串的话说得喘不过气来，父亲接着母亲的话茬说，所以你也要学得能说会道，学机灵一点，别整天像个书呆子似的！你就是个书呆子，别说像不像了！闲着没事的时候也在学校里碰一碰，看看哪个大城市的女生还没对象。

她看中的是你的人，又不是你的出身！出身哪有那么重要？越是大城市的孩子以后越是比不上农村来的孩子！农村的孩子一辈子都在努力奋斗，大城市里有很多孩子胸无大志，只知道贪图享乐，以后也会过得很好，但是一辈子终究碌碌无为，当然也不绝对。说一千道一万，真正明智的女孩子，是不会太在意出身的，只要你这个人有远大志向，将来必定会出类拔萃，到那个时候再看，她就会发现自己当初的选择是多么的正确！

为什么说这个呢？说这个就是要让你打消掉心里的自卑情绪，骨子里有一股自信，相信能找到这样的女孩子。你想想啊小启子，你要是能找个大城市的女孩子，买房、买车的问题你老丈人就能帮助你解决一点，哪怕你去女方家所在的城市工作也行，哪怕你跟你老丈人和丈母娘住在一起也行，至少房子的问题不用发愁了。

你要是让我们给你解决房子问题，实在是把我们老两口逼上绝路，我们就是天天卖血也挣不来多少钱。这绝不是我们耍赖，亲父母的，哪有对自己孩子耍赖的？这就像一个县长干了一辈子最终也没当上国家主席一样，本事不够嘛！

所以，你找女朋友就交给你自己了，你自己看着办吧，买房买车的事情，家里能给你解决几千块钱，至多上万块钱，剩下的你自己解决。你要是找个从农村来的女孩子，她家里没钱，在大城市买不起房子，无法立足不说，按照农村的风俗，结个婚前前后后还得花五六万，咱们家哪来那么多钱？拿什么给人家？你要找个大城市来的女孩子，你几乎一分钱也不用花，请几个亲友，吃一顿就完了，你老丈人就把钱出了。东山村的那小子就是这样，结个婚他家一分钱都没花，他的老丈人把所有的东西都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