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上都没开口,默默地走在通往山顶的小路上。走了十多分钟,来到一个木亭子,柏原拉着他看周围的风景。
小时候,没有凉亭、竹节式栏杆或扶手游廊,都是后来添上去的,尽管有些假,但在一派秋风金韵中,不时浮现这样一个个小亭台,却也有些复古的味道,有点爬山的趣味。
云修对这种景致没什么兴趣,相比人工景观的用心,这里的植被就显得十分敷衍。
树木可能从来没被合理规划过,毫无章法地乱长一气,要么都挤在一块,彼此纠缠,藤蔓到处攀爬,已经枯死的藤条挂着朽烂的叶片覆盖在树冠上,看上去就像被蛛丝缠满的遗址。
要么,稀稀落落,都是些没有特色的灌木。路边的一些树上,挂着显示树名的牌子,看到不少叫紫薇树。听着文雅,其实就是一些让人没办法留下印象的小树,甚至都没有树的样子,纤细歪曲,挂着窄小且没有生气的叶片。
既然没条理,索性就杂乱到底,可偏偏又不。这么多植物中,没发现一棵树上结着果实,甚至连柿子都没有。
轰轰烈烈地走过春走过夏,在应该收获的季节,这里的植物无一例外选择傻傻地看自己掉光叶子,掉到一无所有。或是顶一身肮脏的陈旧绿色,呆滞冷漠,像一个古老的守墓人。
两棵石榴树种在亭子一角,细黄的叶子铺满地面。
初夏来的时候,这里开满红得耀眼的花,张扬恣肆。这些花儿经风沐雨,没过多久,一地狼藉的火红,满树芬芳过后,居然没见到一颗小石榴。
云修从那时开始就厌恶这种树,好像生来只是为了博人眼球。眼下,黄叶纷纷,几只麻雀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正绕着石榴树飞快地转圈,像是鸟儿们在打闹嬉戏又像是警匪追逐。
这场景让云修看得发痴。
柏原笑着:“这些麻雀疯了。”
小时候,云修看到过两只麻雀,在窗台上唧唧喳喳。不知为什么,他认定是在吵架,因为它们只顾着面对面叽叽大叫,都没发现云修靠近。
激动之余互相纠缠了一下,那两只麻雀突然惊叫着跌落不见。他急忙望向楼下,院子里没有它们的身影,他当然知道麻雀会飞,但总觉得,那一下,不是那种安逸地往下俯冲再飞翔的动作,而是它们确实吵架了。
掉落下去时,尖细的声音还留在窗台上,因为还没吵完。现在,看着眼前这些麻雀,他不禁喃喃说道:“绕树三匝,何枝可依,找不到家的方向,才这样乱转的么?”
柏原觉得他最近文艺兮兮的,随口说道:“麻雀哪有家?它们都不会筑巢,因为懒,哪个地方都是家。”
云修听了,心中一疼:跟他一样,又跟他不一样,他做不到哪里都是家。
他怔怔地说:“可是,不论是人还是动物,总归有个出处,也总归有个去处。哪怕是屋檐下还是岩石缝,再不像样,也是家。”
柏原不以为然:“如果有爱,哪里都是家。没有爱,哪里都无以为家。”他又拽住他,“走吧,好久没去山顶了!”
山顶上,那几块孤零零地大石头依然立在干枯的草坪上。这片地方,除了增盖了一个小卖部,倒是十几年未变。一个老头穿着白色对襟练功服,正对着朝阳吐纳舞剑。
他俩经常坐的那块石头上,还留着昨夜露水的痕迹。
从这里望着山下,看不到湖,只能看见交错的道路和鳞次栉比的楼房。
在这个繁杂的世上,在每一条道路上的每一辆车里,每一个走在路上的人,每一个楼房里的办公室、家里甚至车库里、商场里,背后都有一个故事。每个故事都带着自身的色彩,只有他们自己才能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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