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叙,你这眉生得当真英气。”他如点水一般轻吻沈子叙的额,如往常一般,不敢如此过分惊醒此人。
他自知自己今日来得匆忙,连面纱也未戴上,他不敢再多流连,只盯着沈子叙的脸庞看得半晌,随后转身缓步离去。他想若果往后沈子叙知道是何人害得沈家如此,许是会恨自己的吧……
想到此,他摇摇脑袋,只叹自己多想,那人又怎会知道呢?可若是往后那人执意不留,自己又能如何……自己是该将他囚住,还是该将他的双腿废了,永远的留在自己身边?沈宁封轻扯唇角微微一笑,笑意却是万分苦涩。
新年于不知觉间终是来了,除夕当夜听闻皇帝已快断气,可到了而今仍未将昭令传下,现下宫中能活下来的皇子已无几个,各自不过为了储君位子而手足相残,谗言诬陷,收拢人心。沈宁封再为小心,也终是被人识破,彼日他被皇帝传来,太医也随之而来,他不知是何人与皇帝说他装疯卖傻,只知若果被识破,自己也定会犯下了欺君之罪。
莫要说储君,便是连脑袋也不知能不能保住。
他到底也算命大,惶恐了几日,只听闻皇帝不再理会此事,于是也将彼日应承宁淮之事忘得干净,他本就不为良善之辈,何况他本就无意应承的。而后的数日,更是让他心凉,除诬陷之外,竟是有人想他死。
小心地行着一步又一步,不过是为了早日登上那至尊之位,早日得见四海称臣,他想,若他君临天下那日,沈子叙可还会离开自己半步么?
直至半夜,昭令仍未传下,沈宁封将面纱戴上随后便往天牢行去,宫中本就冷清,即使除夕也不曾觉有半分喜庆半分热闹,行过回廊,便见遥处竟是有人提着盏琉璃灯向他行来,沈宁封将步子止住,只看着那人步步行向自己。
直至半夜,昭令仍未传下,沈宁封将面纱戴上随后便往天牢行去,宫中本就冷清,即使除夕也不曾觉有半分喜庆半分热闹,行过回廊,便见遥处竟是有人提着盏琉璃灯向他行来,沈宁封将步子止住,只看着那人步步行向自己。
“三哥。”
“原是六弟啊。”宁淮一笑,口气稍是欣喜,“今儿天冷,六弟怎的还不早些歇息?”
沈宁封冷笑一声,他与他何必多说?于是沈宁封轻甩衣袖,便行过宁淮。
宁淮无谓,他只盯着自己手中的琉璃灯缓道:“我听闻淑妃手中有一封密信。”他顿了顿,也未能听到沈宁封的回答,而后便续道,“信中内容约摸便是与储君相干的。”语罢,转身,瞧着眼前沈宁封的身影不由莞尔。
“我想,父皇许是早有了选择。”
“你这话何意?”沈宁封一怔,不禁觉有几分疑惑,宁淮不是一直想与他争夺储君之位么?
“没什么,我不过是一番感叹罢了。”宁淮莞尔,只向着自己寝宫行去,离时还不曾忘记与沈宁封道,“六弟可早些歇息啊。”
沈宁封看着宁淮,只觉一阵好笑,那人一会儿说如何也要称帝,又一会儿说父皇早有选择。沈宁封一叹,负手快步行去天牢之中。
他于遥处便已然见到沈子叙呆坐于牢中,此刻火炉燃得正旺,沈子叙的双颊竟也微红起来,他看见沈宁封时,一时有些陌生,待得半晌回过神来,沈子叙立时行礼,他跪于地下,口中直道自己愚笨竟是没认出是六王爷来。
沈宁封不语,他早也惯了沈子叙近日待自己这般谦卑的性子。
“沈子叙,我以后要你为我将这片江山守好。”
沈子叙闻言,而后诧异地瞪大了眸子,“王爷,草民何德何能……”话未完,已然被沈宁封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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