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明白了。那场电影是场垂钓,他和乔罔是鱼饵,钓上来个反抗人士头领。
姚戈想到这里,突然乐了。万年冰山乔罔和那钓鱼的地龙蚯蚓搁一块儿,岂不可乐?
一笑,就止不住笑,笑得脸酸了,腹痛了,笑得全无睡意,笑得差点落下泪来。
苏班主有句话是对的,人在这世上,得会笑,若不会找乐子只能把自己哭死。
“这次抓了几个?”
笑够了,他问开车的小赵。
“几十个吧,”小赵道,“加上贺副官后来陆续抓的,牢里都快满了。”
“满了?”姚戈语气满不在乎,“那就几个人搁一个笼里。”
小赵道:“贺副官也抓得差不多了。这次多亏他潜伏进反抗组织高层我们才能一次建功,大伙商量着周末给他办个庆功宴,将军已经批了。”
“他不去?”
“将军不喜欢这种活动。”
乔罔喜不喜欢没有谁比他更清楚。
姚戈还知道贺楼是乔罔的崇拜者,没考上格林大学的军事指挥专业才学的侦查。乔罔房里还留着这只黑狗死皮赖脸钻进军事指挥学生队里合照的照片。
姚戈不喜欢贺楼,与乔罔喜欢贺楼同样的原因。
这是个疯子,信仰疯子!他生存的全部意义就是为了自己的祖国。他没有亲人、朋友,当他对一个人笑,你不知道下次见到那个人是不是在寇国大牢里。
在某些方面,他真的和乔罔非常相像——人的外表下是一颗畜生的心。前几年他为了做出被寇国通缉的假象进入反抗组织高层,曾亲自请求乔罔下令枪决自己的妻儿!
从那时起,姚戈就怕上了贺楼。乔罔杀的人未必比贺楼少,但要他行动需要命令。而贺楼不同,他总是主动出击,为一个目标愿意付出几倍、几十倍的代价。
这只大黑狗好像随时躲在黑暗里,在你松懈的时候就会扑出来咬断你的喉咙!
“老黑狗,真该死!”姚戈低声抱怨着,把报纸盖在脸上,提声对司机小方道,“去幼鸽巷!”
他必须去见见那个人,哪怕是最后一面。
悲伤的事总发生在清晨。中午太亮,照得人心里发慌;晚上又太暗,夜幕遮掩下易使人胆怯。只有清晨,晨雾让一切朦胧却又不至于遗忘危险。
姚戈不愿让汽车开进胡同,只身踩着黑色高跟鞋迈进小巷。
高跟鞋碰在青石板路上,嘀嗒,嘀嗒,碎了这池古巷风韵,扰了江南古巷的宁静。
如果有人开门问一句多好?姚戈现在特别想听人说话,以证明并非自己这不速之客吵醒这片桃源。
清晨的风带着寒,他只穿了件黑色蕾丝长裙,纵然尽可能把胸膛挡住,寒风还是从暴露在外的脸面,喉咙,不由分说挤进身体里,在心口虎视眈眈。
姚戈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在自己的心跳声中叩响那扇暗红漆木门。
“谁啊?”
大门打开,是个罗汉似的大黑汉子,光脑门,满脸胡茬,声音震得人耳膜疼。
“黑子叔,小妖子回来了。”
姚戈勾起嘴角,想露个笑,却怎么也不对劲,嘴抽搐半响。
黑子叔盯着姚戈打量许久,最后才瞪大眼睛对几乎挂不住笑的假女人惊喜道:“是小妖子哈,越发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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