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把她杀了卷走了她的钱。”
“三十万。”杨民说。本来他不想说的毕竟李萍是给他丢下茵茵偷偷走的走时把杨民放在那儿的三十万都拿走了。
“你给我们写一份证明材料。”四川民警继续说:“听说李萍还给你生了个女孩是吗?”
杨民看思琴思琴的脸色惨白全身颤动她指着杨民战战兢兢地说:“这是真的?她……她是茵茵?”
杨民处心积虑千方百计要瞒天过海事情就在一瞬间被揭了底杨民想不承认都不行了。
思琴肝肠寸断泪眼滂沱:“杨民你好狠心你不仅和四川女不明不白还公然生了孩子你你你把我放在什么地位?生了孩子还把孩子弄回家把我的尊严剥得一干二净你你你真是狠啊!”思琴觉得眼前金星、银星、火星乱冒她晕倒了。
醒来的时候她正躺在杨民怀里杨民用温柔、哀求的口气说:“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知道我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可是你我毕竟是结夫妻请你看在夫妻情分上原谅我的过失吧!以后我一定好好听你的话好好地对你请你原谅我这一次吧!”
思琴的心里一阵痉挛每根肠子每根神经都在痛:“你和四川女偷情的时候难道顾及过我的感情?顾及过夫妻情分?现在你跟我讲夫妻情分你还有脸说夫妻情分几个字?”
“我知道我让你受了伤是我不好我错了我对不起你!你打我吧!你打我几个耳光就解气了你打吧!”
思琴没有打他她从来没有打过人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全身没有一点力气晕晕沉沉地在床上躺了三天。不吃、不喝、不说、不笑把杨民吓坏了天天围着思琴说好话。他真怕思琴神经有了问题。后来思琴慢慢地好了起来杨民才稍稍放下心来不过思琴经常说话夹枪带棒讽刺挖苦杨民说:“家花不如野花香。”说:“别人的地里长得庄稼好。”说:“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说……
杨民因为伤过思琴的心也因为四川女伤过他的心这就使他对外面的女人有了想法:外面的彩旗飘得再好也终究是外面的彩旗家里的红旗再不艳丽那也是家里的红旗。家里的红旗绝对不能倒下!
当他又一次红杏出墙后尽管惠惠让他心动让他情不自禁让他失魂落魄但他还是理智地选择了小心谨慎。他怕被思琴现他并不想再伤害思琴毕竟那是孩子他妈那是他决心厮守一辈子的女人他不能让她再受到伤害了。可是他又喜欢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日子。在这样的矛盾中他只能把事情做得更隐蔽。
每到周末杨民先给惠惠打电话约好时间后开着车到惠惠所在的学校门口接她。为了保险起见杨民一般不敢带着惠惠去吃饭他怕遇见熟人更怕不小心遇到思琴因为思琴也经常去饭店光顾。一般情况下杨民直接把惠惠领到旅店在旅店让服务员把饭菜端到客房吃完饭后杨民就和惠惠一起腾云驾雾忘情山水。杨民很喜欢惠惠喜欢惠惠圆圆的脸蛋圆圆的眼睛齐耳的短喜欢她谈吐的文雅知识的广博喜欢她富有青春气息的胴体由于喜欢杨民禁不住意乱情迷魂牵梦绕。
有一次他梦到湖光灿烂、碧水荡漾、山色旖旎、鲜花盛开的情景在盛开的鲜花中惠惠突然现了身影并向他频频招手。于是他情不自禁地向着惠惠奔跑过去把她拥入自己的怀抱他狂地亲吻着惠惠圆圆的脸蛋亲吻着惠惠长长的睫毛亲吻着惠惠温润饱满的嘴唇吻着吻着他热血漏点澎湃他们禁不住躺在鲜花丛中紧紧地紧紧地抱在一起。突然间惠惠架着云朵飞上了天空他对着惠惠喊:“惠惠你回来!惠惠你回来!”可是那云还是越飞越高到最后飞得无影无踪了。杨民很失望、很失望泪水如断线的珠子纷纷扬扬落了下来。醒来时枕边还有泪水。
他爱上了惠惠。本来是逢场作戏的结果却动了真情。
一周见一次面真的太少了!
杨民给惠惠在他们学校附近购买了一套房子他要金屋藏娇。
每逢二、四、六中午杨民就开着车去看惠惠在他们的爱巢里杨民和惠惠缠缠绵绵亲亲热热难舍难分。
杨民觉得这样的日子很惬意很快活很幸福。
快乐的日子总是流逝的很快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度过了一年的时光。
杨民很庆幸自己这次做的隐蔽他只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天长日久。
然而他想错了一个偷情的男人你凭什么就能天长日久?
五
自从思琴他们离开“百盛”歌城后许家程的心一刻也没有安宁过。
思琴脸上的乌云瞬间闪过的痛苦让许家程铭刻在心挥之不去。要不是自己当年的唯唯诺诺要不是自己当年的优柔寡断要不是自己当年的先背叛何以造成思琴今天的不快?
他恨自己、怨自己、诅咒自己!
他给宋惠打电话打听思琴的情况。宋惠毫无保留地把杨民包小窑包女人并带回一个小女孩的事告诉了许家程。
那一刻许家程惊得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时代了还有这样的女人竟然天天养着丈夫和野女人生的孩子?她的心中该有多少苦处多少的怨恨多少悲伤呀!
这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呀!
许家程的心背上了沉重的十字架。
星期日他约宋惠和思琴一起到九曲十八弯去玩。在九曲十八弯一个拐弯处河水像碎玉一样从石头的缝隙里潺潺流出鱼儿自由自在地徜徉其中河岸的两旁长满了郁郁葱葱的青松它们高大挺拔像城墙一样把四周围了起来天空在松树的遮蔽下只剩下斑驳的蓝影他们在松树下行走感觉就像在巢穴中行走一样。四周寂静极了幽深极了也美丽极了。
思琴坐在水中央的一块石头上把脚伸进水里头高高地扬起使潺潺的流水舒服地从脚面上缓缓流过流过思绪也随着流水流向远方流向那过去的岁月。要不是毕业后她和许家程天各一方要不是其它的事情占据了爱情的位置要不是他们的意志不坚定要不是……
如果不是这么多的要不是今天他们肯定会毫无疑问地、幸福地、快乐地生活在一起。想到和他在一起思琴的心狂跳起来她不由自主地看了他一眼。
许家程正和宋惠在河岸边坐着。
宋惠看到思琴从沉思中醒来大声对坐在水中央石头上的思琴说:“思琴你记得不记得大四那年夏天我们毕业典礼后就来到九曲十八弯玩你当时也是在那块石头上坐着我和许家程也是在这个地方坐着?”
思琴说:“记得。我还记得我最后跳到你们跟前我们三个一起比赛扔石子你吹牛说‘你可以比我们班任何男生都扔得远。’结果引得许多男生和她比拼。”
“我后来只比两个男生扔得远其中一个就是许家程。”宋惠想起当时的情景兴奋立即洋溢在脸上她用胳膊肘推了推许家程“家程没想到你那么大的个子体育成绩又那么好怎么就败到我的手下?”
许家程狡黠地一笑:“我的雕虫小技竟然让你高兴了十五年真是不简单啊!”
“你是故意输给我的?”
思琴一乐:“宋惠呀!你也不想想象许家程那样的臂力能成了你的手下败将?”
宋惠说:“难道我真的是那么好骗吗?我不信!”
思琴说:“不信的话咱们三个比比。”
于是俩个女人一个男人开始了原始的扔石头的比拼。
思琴活动了活动筋骨捡起一块石头就要扔。许家程拉住她的手说:“你长期不扔石子了可别把胳膊扭伤了。”许家程的动作自然而贴切但思琴却不买他的账她怨恨地看了他一眼甩开了他的手。心想:我都近四十的人了还要你假腥腥的关心吗?你要是真的关心我当年就不会甩了我。
一股怒气涌上心头她把石子狠狠地向远处扔去。石头扔进了河水水中只溅起了些许浪花。
宋惠看到她怒气冲冲的样子又看到许家程好心坐冷板凳后的沮丧这才想起了他们是旧情难忘旧恨未了于是就有了当电灯炮的感觉。扔石子的时候她竟然扔了不足十米远。
扔石子对于许家程来说是小菜一碟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将石子扔得很远很远。他指着远处问宋惠:“怎么样?有两下吧!我当年是故意逗你开心吧!”
宋惠笑着朝他的后背捣了一拳:“知道了我们的许家程是扔石子的行家。”
他们三个在拐弯处玩够了才往前走。越往前走河岸两边的景色越来越奇有的弯道处怪石嶙峋有的弯道处奇花异草有的弯道处空旷开阔有的弯道处绿草如茵走到一个比较开阔的弯道处三人吃过饭后宋惠找了个地方拴了摇床躺上去休息。
河岸两旁静悄悄的只有鱼儿在水中的跳跃声鸟儿在空中的唧唧喳喳声。思琴用手托着腮望着水出神许家程坐在她的旁边但不知道如何开口原先想好的话好像和自己做对似的跑得无影无踪了。良久许家程才唐突地说了句:“思琴对不起!”
思琴望着滔滔不绝的流水淡淡地说:“你什么时候对不起我了?莫名其妙!”
许家程知道思琴明知故问心虚地说:“那年本来计划拿了户口本就就去你们矿山和你结婚可是当时我的工作还没有着落我爸爸威胁说你要是找那个外地女孩我我就和你断绝父子关系。迫于家庭的压力我我……”
“你不接我的电话不给我写回信都是因为你爸爸?”思琴目光似刀。
“是!所以我觉得对不起你真的对不起!”
“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几十年的夫妻情都靠不住何况我们只是热恋过两年。两年不过是在人生旅途中的一点点浪花而已。”
“不!思琴你错了!那绝对不是人生旅途中的一点点浪花那两年与你一起走过的每一段路都让我难以忘怀。它是我人生中最宝贵的财富相信我我始终不曾忘记过你多少次在梦中梦到你忧伤的面孔多少次在梦中泪水涟涟。这么多年我始终爱着你始终。”
“始终?”
“是的因为爱你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有成家这其间我也见过无数的女人可是每见一个女人我不由自主地把她和你进行比较结果没一个比得上你于是我不再见女人了你牢牢占据了我的心灵我再也容不下别的女人容不下真的。”
许家程盯着思琴的眼睛目光中闪烁着诚恳、歉意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亮晶晶的东西。
思琴心像被踢了一下似的痛了说:“往事如烟都过去了。”
“爱是始终不能忘怀的。我原来以为今生今世我只有把你藏在心里了今生今世我们再无缘分了没想到老天却将你送到了我的面前自从“百盛”歌城一别你天天出现在我的梦里你的快乐你的忧伤你的家庭都让我魂牵梦绕”许家程目不转睛地看着思琴眼睛里浮现出热烈的、激动的又是充满柔情的光与思琴怨恨的、忧伤的、无奈的眼神碰撞在一起四目相对火花碰撞。在碰撞中许家程目光中似水的柔情熔化了思琴眼神里的幽恨思琴的目光也渐渐变得柔和了。
许家程情不自禁地把思琴揽入怀中紧紧地抱着。思琴反抗着挣扎着可没用!许家程把她箍得紧紧的容不得她有半点反抗半点挣扎她只好服服帖帖地把头靠在许家程的肩上。一股股暖流从心底向上奔涌向上奔涌思琴的浑身热了起来心情激动起来身上颤动起来。这是异样的、热烈的、让她惊心动魄的拥抱。她投降了她瘫在了他身上。
他对着她的耳朵说:“你是我的小鹿梦中想了一千次、一万次的小鹿从此你再也休想再从我的怀里跑掉。”紧接着许家程吻了她的耳朵、她的眼帘她的鼻子动作成熟而又稳健最后停留在她的嘴唇上。
水停止了流动鸟停止了鸠集风停止了奔跑世界停止了呼吸。
一切静悄悄的只有他们忘情的亲吻声。不知过了多久许家程抱起了思琴在草地上转着圈俩人在草地上缠绕在一起许家程爬在她的耳边悄悄说:“我们重温旧梦好不好?”
“不!”思琴半娇半嗲地说。
许家程把手伸进她的腋下挠她那是思琴的痒痒肉。思琴被挠得哈哈大笑在草地上滚来滚去许家程追着她挠说:“你不答应我就不停地挠下去。”
“答应答应。”思琴连连求饶。
俩人又拥在了一起热烈而长久地亲吻。
从九曲十八弯回来后许家程的举止、动作、笑貌牢牢地刻在了思琴的心里。做饭的时候她会想起许家程吻她的耳朵、她的眼帘、她的鼻子时那热烈的、激动的又充满柔情的神态于是她会呆呆地愣呆呆地傻笑呆呆地想他有一次甚至把菜都炒糊;睡觉的时候她躺在被窝里闭上眼睛她会想起许家程于是她重温那天的情节痴痴地想痴痴地笑甚至许家程经常地出现在她的梦里。
早晨起来她对着镜子梳妆打扮看着镜子里那个美丽的少妇那小巧玲珑的鼻子楚楚动人的眼睛生动活泼的面部表情她确信:是爱情使她重新燃起了青春之火。她情不自禁地摸摸自己的脸脸上洋溢起了满足的微笑。
有爱的生活就是好呀!
她会对他来的短信激动一天也会精心编个精彩的短信过去。每一天思琴不再无聊每一天她都过得充实而美满。星期日她和许家程会一起去九曲十八弯玩耍他们像一对少男少女一样追逐嘻戏在草地上奔来跑去在松树下热烈而长久地亲吻然后他们就在九曲十八弯依山傍水的一个宾馆同床共枕。
许家程会紧紧地把她揽在怀里吻遍她的每一寸土地说:“你是我的爱人是我的小鹿只要我睁开眼睛看见我的小鹿在身边我的心就满足了快乐了。”
思琴靠在许家程的身上说:“你是我的依靠是我的胳膊我的腿。”
许家程把他的小鹿抱在怀里他们一起在浪里汹涌澎湃地颠簸在风中闭上双眼聆听贝多芬的《第五交响乐》。
他们深深地陶醉了。
思琴不再把杨民放在心上不再想他是不是又偷情了。她的心里平衡了:咱俩是一比一谈不上谁输谁赢。
她在心里说:你浪漫我也浪漫!
六
转眼就要过春节了瑞雪像白色的精灵纷纷扬扬地降临到了大地把山川河流打扮成粉妆玉砌晶莹剔透的世界。放眼望去北方大地天是白茫茫的地是白茫茫的山是白茫茫的天地不分彼此浑然一体。
杨民紧紧地搂住惠惠问:“你冷吗?”
惠惠抽紧了身子全身哆嗦了一下她娇嗔地斜了杨民一眼往他身上靠了靠:“你明知故问呀!不看看是什么天气。”
杨民说:“那我们回去吧!”
惠惠说:“不!你看那里”她用手指着东南方向“我好像看见我妈妈站在门口等我。”
杨民知道惠惠还是想回家乡过年的可是她要是走了杨民的这个年就会索然无趣。他吻着她额头说:“你忍心让我过一个寂寞的年?”
惠惠望着杨民。杨民的目光里含着哀求、期待、焦虑。她的心颤动了一下想要回家的愿望有点动摇了可是这种动摇很快被妈妈望眼欲穿的神情所代替于是想要回家的愿望越强烈了她坚定地对杨民说:“我一定要回去。”
惠惠的执著使杨民无可奈何。他已经不止一次阻止过她回家了他叹息道:“那我只好在相思梦中过年了。”说着杨民从屁兜里掏出一沓人民币放到惠惠的手上“这是两万元你给家人买几件象样的衣服和礼物回去吧!”
惠惠接过钱欣喜万分又撒娇道:“那你陪我去逛一趟商场怎样?”
杨民犹豫了当他的目光接触到惠惠哀求的目光时他又不忍心拒绝她了。说:“那好我们去“天美名店”逛一圈吧!”
“天美名店”卖的全是世界名牌杨民之所以要去那里是因为那里的东西不是一般百姓消费得起的所以去那里购物的人不是大款就是富婆这就减少了碰到熟人的概率况且已经是腊月二十五了一般人都在准备年货不会逛“天美名店”的所以杨民认为去“天美名店”应该是安全的。
果然不出所料“天美名店”顾客稀少杨民和惠惠去内衣行惠惠看上“婷美”胸罩和裤头可是又嫌贵了一个胸罩就是六百元一个裤头四百元。服务员是个很会说话的年轻女孩他对杨民说:“你夫人年轻貌美穿上这种不会变形的内衣既能亭亭玉立楚楚动人又能使肌肉收紧长期穿这种高档内衣一定会永葆青春的。”又看着惠惠说:“虽然买这样的内衣好像是掏了大价钱其实长此以往你就会现身材是多么苗条呀!你虽然付出了金钱却得到了金钱买不回来的魔鬼身材。因此你买我们的内衣绝对划算。买吧!那么漂亮的夫人就是要配我们的‘婷美’。”
杨民被服务员的三寸不烂之舌说得动了心他毫不犹豫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从中点出三千元对服务员说:给打包三套。”
服务员没想到一下子就卖出三套一边赞美杨民有眼光找了个漂亮媳妇一边给他们打包衣服。包好后还热情地说:“你们如果买大衣去35号看看去那里有刚从法国进口的几件大衣你们要是看上35号的货就说是我介绍去的服务员会给你们打折的。”
杨民他们刚走年轻的服务员就指着他俩的背影对另一名服务员说:“你看那俩人我保证他们不是夫妻关系。”
另一名服务员说:“你凭什么说人家不是夫妻关系?”
服务员道:“要是夫妻关系就是大款也要对东西挑剔一般可是那俩活宝只试了一件其它两套看都不看夫妻能那样买东西吗?我看那女孩子一定是被那老男人包养的情妇。”
那年轻的女服务员果然是火眼金睛竟然把他们的关系猜测得一分不差。
杨民和惠惠买了内衣后直奔35号。突然杨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身影刚刚从35号出来杨民在一瞬间愣了、呆了、傻了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眼千真万确是她!穿着雍容华贵的衣服长得端庄秀丽正和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亲密地走在一起她——就是自己的妻子思琴。
杨民的大脑像被雷击了一下“嗡嗡嗡”直响。他觉得天在旋地在转眼前的一切模糊了模糊了。
他就是盖上十八层被子都没有梦到一向被他认为老实巴交的妻子会红杏出墙。
思琴也蔫呆呆地愣在那里她同样不会想到她会和丈夫在这样一个地方相遇而且各自与各自的情人依偎在一起。本来她和许家程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让熟人撞见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越安全的地方却越不安全。不仅让人撞见了而且是这样一个“熟人”。令她料始不及。
她看了一眼丈夫旁边那个眉清目秀的女孩马上明白:那一定是丈夫的新宠。她知道丈夫是个花心男人狗改不了吃屎他口口声声说他要改正信誓旦旦地说他再也不会去找别的女人了可那不过是骗人的伎俩。她同样也明白了眼前的处境她不仅不恼怒甚至有点庆幸:杨民让你也尝尝老婆出墙的滋味!哼!她用蔑视的眼光看了杨民一眼坦然自若地拉着许家程从他的旁边擦过去。
杨民的血液汹涌澎湃地向头上涌去血管根根鼓胀了起来头直直地挺着他奔跑了几步追上了许家程一拳击在许家程的脸上许家程的鼻血马上浩浩荡荡地涌了出来。杨民吼道:“你他妈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看你是活腻了。”说着又是一拳打在许家程嘴上许家程的一颗门牙掉了下来。他不是没有劲和他拼他还是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思琴扑在俩人的中间吼道:“杨民你有种找我算账!你是个老鸹难道还嫌猪黑吗?你凭什么打人呀!”
杨民一把推开思琴吼道:“你是我的老婆我的老婆!你知道不知道?”
“你把我当成老婆了吗?”思琴和杨民撕扯在一起。
“你是我娶回家的你就属于我。”
“你这是强盗的逻辑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这时候许家程才明白了眼前的人是谁他用手摸了一下鼻子里流出来的血拽开思琴对杨民说:“我现在才明白你是谁了告诉你思琴是我爱的人我有权找回我失去的爱今天既然我们在这里相遇那我们就此做个了断。”
杨民对许家程吼道:“你无权和我说话。”
“我们是真心相爱不像你处处留情处处无情!”
“你敢说你爱她?”杨民又准备挥拳。
许家程也握紧了拳头说:“有本事我们找个地方单挑。告诉你我不想和一个无聊的人没有趣味的人不懂得爱的人在这里丢人现眼。”说着拉起思琴的手道:“我们走!”
眼睁睁地杨民看着许家程拉着自己老婆的手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天美名店”。
杨民再也没有兴致陪着惠惠买衣服了他沮丧地和惠惠上了自己的车。这时候他看到思琴开着自己给她买的那辆“奔驰”就跑在他的前面他恨不能马上把那辆“奔驰”撞个粉身碎骨。
可是那辆“奔驰”在他前面走了不到五分钟就拐上了另一条路他马上倒过车想要追上去惠惠拉了一下他的手说:“算了!你们是半斤对八两。”
他只好忍住不再去追但他的脸色铁青肚里的火苗在不断升腾升腾他的头仿佛马上就要爆裂了。
他是谁?他是谁?她的新欢!
七
思琴开着“奔驰”奔上了和杨民相反的一条路她从反光镜里看到她摆脱了杨民的车刚才的惊恐、疑虑、担忧才一点点平息了下去。她侧头看许家程许家程的脸色严肃而沉重鼻孔里还塞着思琴刚才给他的纸那纸已被鼻血浸透。思琴的心里一阵难过一阵心疼一阵痉挛她腾出一只手摸着许家程红肿的鼻子问:“还疼吗?都怪我要不是我建议去“天美名店”也不会害你受伤。”
“不!”许家程望着前方“我们迟早要遇到这个风暴不过是这个风暴来得有点太早我没有做好心里准备。”
“你是说……”
“思琴你真的还爱我吗?”
思琴茫然地、迷惑不解地、不知所措地点点头。
“那好回我的住处咱们合计合计。”
一会儿许家程的住地到了。那是一栋高层建筑它矗立在市中心地带共有25层许家程住在15层a户思琴没有来过这里许家程也没有叫她来过这里。他们每一次见面要么就是在许家程的“百盛”歌城要么就是在九曲十八弯来许家程的住处还是第一次。
这是一套三室两厅的住所客厅里布置得简单明了一套沙摆在客厅的正中沙上铺着镂花的白色装饰布茶几是玻璃制品茶几下摆着一个陶瓷茶盘盘子里放着一套精致的陶瓷茶杯。在客厅的对面挂着一台液晶电视不远处摆着一盆吊蓝吊蓝细碎的叶子和茎蔓沿着一条细细的绳子向上攀援一直长到了屋顶。
许家程把思琴拉进沙里给思琴冲了杯咖啡然后紧挨着她坐下来。问:“你害怕吗?”
思琴不可置否地点点头又摇摇头此刻她的思绪是纷乱的、混杂的说她害怕有点毕竟她和许家程名不正、言不顺而且在那样的场合闹起来。
许家程搂住她眼光热烈、焦灼、诚恳:“琴既然我们的情感已经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不日后我们的事一定是家喻户晓尽人皆知既然我们已经走到这个地步我们不如破釜沉舟。”
“怎么个破釜沉舟法?”
“你回去和他摊牌你离婚和我结婚。”
“可是可是我从没有想过和他离婚。”
“思琴!”许家程深情款款地握住她的手目光深邃而黝黑热烈而亢奋:“我们爱过、恨过、迷失过、后悔过、失望过现在经历了十几年的风风雨雨后我们终于又走到一起是上天给了我们这样的机会让你我在中年后再一次相逢再一次相爱。你想想人生有几个十几年?我们不能再错过不能再错过!”摇着思琴的手热烈地、饱含漏点地恳求道。
思琴的心里矛盾着挣扎着痛苦着。离婚对于一个中年女人来说无疑是一次地震十几年来为了那个家她奋斗过努力过挣扎过也争吵过忍耐过为了孩子她甘愿受辱现在她的家是富裕户暴户。若是离婚别人会怎么说?别人会说:她是个淫妇荡妇婊子娼妓……自己苦苦经营了十几年的好名声会在一夜之间荡然无存。
“社会舆论我受不了。”思琴靠着许家程无力地、可怜地、痛苦地说:“社会舆论总是对男人宽容而对女人苛求。男人在外面吃喝玩乐那是他们的本事男人在外面嫖妓包女人那是他们的能力而女人要是越轨那就是十恶不赦罪大恶极。家程我不敢不敢面对社会舆论我好怕好怕!”
“不要怕有我做你有力的臂膀天塌下来有地接着地陷下去有我挡着我们既然走出了第一步就要勇敢地面对第二步。社会舆论毕竟只是一阵风风刮过去乌云就会散尽那么还有半生的幸福等待着我们去享受用一阵风去换取半生的幸福是很划算的。琴你不能再软弱了不能了软弱只能让杨民更加肆无忌惮。”
思琴抬起眼来看家程。家程的眼里充满了渴望、热情、坚定和鼓励。一瞬间许家程的力量传给了思琴她的血液开始热烈地奔涌她对他说:“我听你的和他摊牌。”
许家程猛地抱住她吻她的脸她的鼻子她的眼睛。
整个下午思琴和许家程一会儿谈论着离婚的事一会儿谈论着他们的未来。傍晚时候思琴要回家许家程要陪她回家思琴制止了。说:“你去只能是火上浇油我回去杨民不敢把我怎么样。”
“如果他要使用暴力那么你就跑到我这里来吧!我在电话旁边等你的回信。”
“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担心我。”
许家程还是不放心一直目送思琴开着“奔驰”消失在茫茫白雪中才回到楼上。回去后他坐卧不宁心神不安一会儿担心她被杨民暴打一会儿担心她被杨民软禁。他不停地在地上转来转去香烟一根接着一根地吸后来他还是去了思琴住的小区站在思琴家的楼下。他想一旦屋里传出思琴的叫喊声他就要去救她。
天暗了下来大地被浓重的黑暗包裹得一片漆黑。他就站在雪地里来回踱着步刺骨的风钻进了他的脖子他的身上他的腿他对自己说:为了思琴你必须挺着你是思琴的臂膀思琴的力量思琴的希望你必须挺住!
半夜的时候确信思琴没有挨打没有受气没有被为难他才回到了家。
八
思琴回到家既没有挨打、受气、也没被为难。甚至没有她预想中拔箭弩张的气氛一进门杨民在厨房里正忙杨楷和茵茵坐在客厅里正看着电视家里洋溢着暖和、温馨、祥瑞的气氛。杨民在厨房里喊:“杨楷给你妈倒杯水茵茵给你妈拿毛巾。”
俩孩子手忙脚乱地给思琴拿这拿那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杨民的葫芦里到底买的是什么药?思琴百思不得其解。
思琴刚刚接受了儿女的殷勤服务杨民就把饭端了出来饭很简单但却非常地贴心汤是黑米熬成的粥主食是馒头杨民炒了三盘菜一盘是鸡丁一盘土豆丝一盘尖椒炒鸡蛋。无论主食还是副食都是思琴平日爱吃的可再好吃的饭菜思琴也难以下咽。
杨民是不是也要和她摊牌?是不是别有用心?是不是先礼后兵?
果然吃完饭后杨民让儿女去自己的房间里去了客厅里只剩下夫妻俩人。
杨民点燃了一只烟不断地向空中吐着烟圈客厅出现了令人窒息的沉默。这是暴风雪来临的前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客厅里静悄悄的只有钟表的点滴声回响着。
看来他是不会先说话的。他想让沉默将她的思想搞乱搞砸。
她说:“我们离婚吧!”
“你想怎么离?”
“家里的财产你想给我多少就给我多少孩子平分。我带杨楷你带茵茵。”
“我要说让你净手出门你可愿意?”
“只要能带走杨楷其他什么都无所谓。”
“你的条件可真低什么都不要只要儿子。亏你想得出。儿子是我们杨家的命杨家的根。我宁愿把家里的所有财产都奉送给你都不愿让你把儿子带走。”
“虽然儿子姓杨可儿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血管里流着我的血液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我一定要将儿子带走。”
杨民站了起来目光咄咄逼人地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思琴这么些年来我亏待过你吗?钱由你花家里由你折腾我待你不薄呀!可你却外面有了男人回来还要跟我离婚跟我要儿子你做得可够绝情的。”
“是我绝情还是你绝情?杨民你在外面吃喝嫖赌一次又一次包女人你可想到过我的感受?你还口口声声说待我不薄这就是你的待我不薄吗?”
杨民的脸色变得铁青他恶狠狠地对着她吼道:“可我是个男人是个男人你懂吗?你是个女人女人嫁给男人就得三从四德就得遵守妇道。”
“你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在外面为所欲为却不许我寻求自己的爱情这是哪家的道理?谁的法律?”
“这是社会公认的道理我再坏再包女人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你离婚从来没有想过要把一个完整的家搞得四分五裂。你好狠呀!为了那个野男人竟然要和我离婚。告诉你我不会让你们得逞决不会和你离婚。不会把你拱手让给那个家伙!”
“你比我做得更坏你不爱我也不让我寻找自己的爱情你是拖也要把我拖死是不是?”
“谁说我不爱你了?我爱你才不想伤害你。”
“爱我还出去包女人?”
“爱你和包女人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你不要把它混为一谈。”
“哈!”思琴嘲笑道:“亏你活了近四十岁了满嘴的歪理邪说。”思琴站起来她不想和杨民讲道理了在杨民面前是没有什么理可讲的。她气呼呼地进了卧室。
躺在床上思琴辗转反侧她千思考万思虑却怎么也没有一个良策。离婚这步棋说起来轻巧但做起来难啊!抛开金钱、地位、名誉不说单是孩子的问题就让她头疼。杨楷会跟她走吗?如果杨楷不跟她走她该怎么办?
她这一生最爱的是儿子儿子是她的希望她的未来她的骨血她不想让儿子受一点点伤害为了儿子她忍辱负重了多年现在却要把儿子留下了。她不敢想象儿子以后的日子也不敢想象没有爱情的日子。
做人真是太难了。
半夜杨民悄然走进卧室他径直走到思琴床前思琴紧张得要命恐惧得要命害怕得要命她屏住呼吸警惕地盯着他。他要干什么?
杨民摸着她的脸蛋对她说:“我知道你和我一样睡不着。思琴!不要离婚好不好?你知道我是爱你的爱你的!我离不开你。“说着杨民的手伸进了被窝直奔思琴的双乳。思琴躲着、逃着杨民追着、撵着。
杨民把嘴对准思琴的耳边说:“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说着说着杨民像疯子一样搂住她、抱住她、亲吻她。
思琴拼命地挣扎拼命地抵挡拼命推着杨民无奈思琴说:“你再动我我要喊了你不怕喊醒儿子?”
这一次的威胁很奏效杨民悻悻地、很不情愿地坐到了沙上点燃了一根烟。
夜沉沉的闷闷的重重的就像是两个人的心一样负载着太多的重物。
一连三天杨民纠缠思琴第三天思琴尽管拼命抵挡杨民却像一头怒的狮子疯狂地撕扯她的衣服。思琴毕竟是个弱女子是个绵羊怎能抵挡住狮子的凶猛终于她被杨民按倒在床上。
思琴的心一阵强烈地抽搐心脏就痉挛般的绞扭起来疼痛。泪水顺着眼角不断地涌出来涌出来。杨民却在她身上大笑:“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我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哈哈哈……”
思琴受不了再不果断再不逃走只有死路一条呀!
思琴逃到了许家程那里。
在许家程的怀里一种委屈的、伤心的感觉就排山倒海般她卷了过来她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他拥住她把似水的柔情印在她的眼角、她的鼻尖、她的嘴唇他用温柔将她的惊恐、委屈、伤心统统化成风儿飘走了。
许家程说:“我们一起走好后半生我保证让你的后半生过得开开心心舒舒服服。”
思琴在许家程的怀里激动得颤抖了一下她抬起泪水朦胧的眼睛看他只见他的眼里有坚定有热烈有稳健她用手缠绕住他的脖子说:“我们终于走到了一起。”
许家程说:“前半生我们走得很苦但后半生我们要用甜蜜来弥补!”
“对!我们要用甜蜜来弥补!”
躺在许家程的怀里没有风没有浪有的只有令人眩晕的幸福。
九
可是那幸福却是短暂的。不到一个月思琴开始想杨楷甚至想哪个杨民的私生女茵茵。
有一天晚上思琴梦到茵茵被人打得满脸是血那血止不住地流呀流思琴哭得死去活来醒来时眼角还有泪水。
茵茵怎么了?杨楷怎么了?他们是不是挨饿了?杨民是不是在小窑上忙不管孩子?两个孩子让她坐卧不宁、寝室难安。几天下来思琴的脸明显地瘦了一圈眼皮浮肿目光呆滞没有一点神采经常地她拿着手机愣。她每天每天都希望孩子们能给她打个电话。她盼望着等待着。
这天她的手机终于轰轰烈烈地响了起来是家里的电话肯定是儿子!是儿子!
儿子说:“妈妈!”叫了一声儿子的声音哽咽了。
“你还好吗?你妹妹好吗?你爸爸按时给你们做饭了没有?你爸爸晚上没回去的时候你们害怕了没有?你们早晨能不能按时起床……”一连串的问话像炮竹一样放了出去。
只听儿子在话筒里说:“妈妈!你不在我们就不好!我们不好!妈妈!你回来吧!回来吧!”儿子哭出了声。
茵茵也爬在话筒前说:“妈妈!前一段时间爸爸不让我们给你打电话不让我们叫你。说你有野……”
话筒被儿子抢走了只听儿子说:“你知道什么呀?”然后对思琴说:“妈妈!我们想你爸爸也想你爸爸说他以后再也不做对不起你的事了。”
茵茵也说:“妈妈!你回来吧!茵茵以后保证听你的话做你的乖孩子。”话筒里传出了茵茵的哭声。
思琴也禁不住泪水涟涟毕竟骨肉相连啊!山能割断水能阻挡惟独亲情却是割不断挡不住的。
“妈妈!你在哪里?”茵茵喊。
“妈妈!你回来吧!”杨楷叫。
俩孩子的哭喊将思琴的心搅得乱如麻。放下了电话思琴整个儿人都傻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她必须马上见到孩子们。
思琴开着车回去了。一进门杨楷好像是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没有见到母亲似的扑在思琴的怀里哇哇大哭茵茵没有杨楷的个子高她抱住了思琴的腿喊着:“妈妈!妈妈!我再不让你走了。”
一瞬间娘儿仨抱在一起哭在一起痛在一起。
思琴这时候明白了:他们三个是骨肉相连不可分割啊!这世界上什么都不可靠可靠的只有亲情。只有亲情才弥足珍贵。
思琴带着俩孩子去麦当劳吃了一顿饭傍晚把孩子送到了楼下可是孩子们不肯下车。
“你和我们一起回家!”杨楷恳请。
“对!你不下车我们就不下!”茵茵说。
思琴无奈说:“你们先回家我去那边说好了再回来。”
“不行!”
“不行!”
思琴说:“这样吧!你们要是不放心那么我先带着茵茵去。杨楷!你先回去!”
杨楷一看有茵茵拖着思琴这才下了车。
回到许家程的住处他正坐在客厅里等她。思琴正要向他解释他用手制止说:“我明白我什么都明白!俩孩子我都愿意要。”
“谁要跟你?谁要跟你?”茵茵跑到许家程的身边推他。“我们要我妈妈回家。”茵茵虽然只有三岁多一点但对于家里的事已有点朦胧的认识。
思琴把茵茵抱在了怀里她不知道怎么和他开口她矛盾着惊惶着犹豫着挣扎着苦恼着怀疑着还有一种令人心碎的柔情撕裂着她。
就在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一下是短信杨民来的是一柳永的《雨霖铃》: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这便是她此刻的心境思琴的泪如雨纷纷。
她想说什么千言万语竟无从说起。
一边是她的爱情一边是她的亲情取舍哪一边她的心都痛!
她抽噎着哽塞着颤抖着一句话用了一个世纪的时间怎么也说不出口。
许家程已经预感到什么他盯着她眼睛里有信任有鼓励有坚定他说:“无论你做怎样的选择我都不怪你。”
“那……”她困难地哆嗦着嘴唇“过几年我们再再相聚。”
许家程一下拥住她泪流满面:“你要我等吗?我等!等!只要你答应还和我相聚我就等你一生一世一生一世。”
“为了孩子……”
“我知道我理解。”
雪地里北风萧瑟地吹着把雪花瓣卷起来又抛下去卷起来又抛下去。思琴抱着茵茵站在自己的“奔驰”前许家程站在她的对面四目相对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耳边只有风在呼啸。
思琴终于动了她的车车子开动了开向那个没有快乐没有幸福也没有未来的家。
因为她是个女人她无力掌握自己的命运在爱情和亲情之间只有选择亲情。
2oo8年2月28日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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