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如同这夜晚轻柔的雨点洒落于我干涩的心田。[]
当记忆的土地松软时灵魂的双脚游离在迷茫的夜空命运总在和庸碌的自以为是开玩笑。认识曾心并非惊艳于她的美丽而是那种异样的单纯。原来想常常混迹于歌厅的女孩除善于逢场作戏外也应该极其势利。这样的特性我不是不可理解因为她们最初一念本是为财利而来而每一天所面对的不是有钱的流氓就是有权的色鬼不把自己升格为演员原也无以完成最初的目标。见惯了这样的女孩就感觉曾心是个例外我虽非流氓色鬼但那样的例外给我的初印象是相当的纯美。
她很少说话也不大喝酒。带队的妈咪久经沙场见常有其她妈咪前来窜门向我敬酒心想应该是个常客在她也算是一条大鱼。在几句客套的解释后便一边频频劝我酒一边不停与她耳鬓厮磨我料想大概是在做所谓的思想工作。但好像结果并不怎么好局面没有因为她的努力而改观太多。好在那天是我做东来的朋友玩的似乎很尽兴加上自己连日来的疲乏便趁闲选了些自己喜欢的歌权当开个唱。再说我所选的全是伤感音乐本不适宜高声喧闹。
我原是个极容易入戏的人情感常常丰沛而无法自制。每一歌结束后倾听余音踩点前奏无需急躁自斟自饮。虽然包厢极尽喧闹却也无人无闲与我争唱我偶尔余光侧视现她始终一样宁静的注视着屏幕心神安祥如菩提……一直到快结束的时候她的一个小姐妹过来才多了些话语和兴奋。总的来说那一夜我们之间的话和酒还没有我和她后来才来小姐妹多。
临走时她小姐妹嗲声嗲气请我送她们回家。她们住的房子我很熟悉因为那是一个很有名的地方:一栋高层单身公寓楼楼下14层是曾经很辉煌的歌厅楼上据说全是小姐人称“二奶楼”。临别时我突然有些恶心半是心理的半是生理的。酒精这东西真奇怪往往在你忽视它的时候才使你感觉到它的魔力。
两天后的一个晚上和朋友一起聚会。酒过三巡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喂哪位?”“我是曾心我钱包落在出租车上了你能借点钱给我吗……”我原本想挂断电话想来一定是哪个不知名的女孩打错电话了但听声音和语气似乎有些的似曾相识。没有广告的“曾心?我不认识你啊……”“就是前天晚上你送我们回家的那个女孩呀!你能过来吗……”电话那头很焦急我正迟疑也没听清楚后面她说些什么心想这算什么回事……直到那头“嘟嘟……”的挂断声我才回过神来。我想她大概是失望了。
“曾心?她为什么找我?借钱?会不会是骗局?……可要是真的那我不就是小人了!哎管它呢反正多少由自己给不就几百元钱嘛……”我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找了个借口开车赶了过去。来到楼下把钱包里其它余钱全放在车里就剩五百元。她住1o楼房间很精致但也很凌乱进门时她一脸苦笑正边收拾边招呼我坐下。
“不必了我还有应酬马上要回去钱包里还有其它东西吗?”我试探的问着。“还有几张卡和身份证现钱倒不多……我姐妹刚好回去……你能借点给我吗?”她低着头声音很轻但我仍感觉到脸有些红不知道是心虚还是害羞抑或是迷离的灯光的映射之故。“我可以写借条的……”见我没有反应她又补充说了一句。
借条?有个屁用!像她们这样的流动大军明天就可能转移在下一个城市的哪个角落了。何况现在身份证也无法查验曾心?谁知道是不是地下党的代号呢?“我今天出门急没带多少钱就这点你先拿去要是需要明天我再给你送点过来。对了明天早点起来去银行挂个失……”我这样说着连自己都觉得虚伪得有些恶心再说下去一定会吐的“要是没其他事我先走了。”在飞也似的逃离霎那我似乎感觉到她站在门口凝望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那一夜睡的很迟好在第二天是周末。起床时已是9点半但昨夜所想的仍历历在目。对于我这样一个心思细腻的人这样的早晨实在是煎熬。“还是打个电话印证一下吧就当闲聊好了多少一定能感觉出来的。也许干脆关机了呢……可是万一是真的我该怎么说……”一直到1o点我才想好决定以有没有办挂失为由给她电话。对这个借口相当满意相当自信。“对不起对方手机暂不在服务区请稍候联系……”电话那头的“嘟嘟”的提示音让我冰凉透顶。
原来真的如此!我带着一脸无奈的苦笑从上午呆坐到中午。脑子里不停在想着“虚伪、欺骗”。午饭就随便弄了点泡面也没有吃掉多少。好在夏日的午后来了场雷雨闷热的天气稍有舒缓。我十分庆幸自己是学文学的站在阳台看雨的时候终于搬出林清玄的《乞丐》聊以自慰——“你被骗了!”“不只要她一伸手她就成了乞丐既然是乞丐就无所谓被欺骗……”那一霎那我仿佛又成了巨人而她便是踩在我脚下匍匐的小人我似乎看到她正在摇尾乞怜……
日子依然很喧嚣在这七月流火的暑天周末街上除了包着铁皮的移动物外别无所有。当夜晚来临的时候白天消失的所有物种齐刷刷的从城市的各个角落钻出广场上大街旁公园里霎时充满活力四射的人群连白日蔫的树叶也在凉风里“沙沙”作响。也许是这两天想得太多想得太累我便推掉那些烦人的应酬携妻带女来到江边闲坐小憩。一张桌子三条靠椅几碟小菜一匝冰啤看着人群如鱼一般盲目的游动:“天下熙熙皆为名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虚伪、狡诈、欺骗……原就是这名利场的各式泡沫我又何尝不是其中一个。
这样想着忽然感觉裤袋有振动拿出手机一看是她我毫不犹豫的挂了。说实在的我真不想再听一个骗子无聊的解释更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破口骂人尤其是在孩子面前。孩子是善良的只是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东西最终慢慢污染了她们原本纯善的心使她们也和我们一样:一面为坚持纯善而痛苦抗争又为生存与肮脏同流合污——人世最大的矛盾也许就在于此。
手机再次振动我再次坚决的挂断。江边的公园里人越来越多小店的老板不失时机的搬出了供放器悠扬的旋律瞬间吸引了众多的大叔大婶。跟着节奏那些驻足观看的年轻人也按捺不住不管年龄不顾姿态加入舞蹈群体中。女儿也异常兴奋拉上原本专修艺术体操的妈妈也随波逐流。看来人是很难抗拒诱惑的精明的老板满脸堆笑不停吆喝着服务生添酒加菜。
我静静地看着笑着直到手机再次振动“你在哪怎么不接电话……”她的声音颇有些怨气。“什么事?是不是还要我送点钱过来……”我很有些不耐烦音量不自觉的加大了。电话那头无语……我自觉理直气壮料想心虚的她自是无话可说不说也干净那就挂了吧用五百元钱买个理直和骂个气亏也值。
我为此得意了不下5分钟直到收到她的短信:“我本来想过来还钱给你前天去了上海小姐妹那儿。我不喜欢欠人家钱或是感情我感觉你是个可以交心的人因此把你当朋友……钱我从小姐妹那里拿来了有时间打我电话我还给你谢谢你……”短信很长没读完我大脑便一片空白。
回到家里我一头钻进书房想拼命百~万\小!说以求心灵宁静可满脑子的前尘往事哪怕只言片语也使人心神难安。电视里正播放着一个主持人在采访一个小孩:“长大了想做什么?”“飞机驾驶员……”小孩子一脸天真。“那要是突然没油了你会怎么办呀?”主持人料想童言无忌一定会带来不错的效果。“我先让大家绑好安全带然后自己挂上降落伞跳出去……”台下观众席果然笑得东倒西歪可细心的主持人却现孩子两行热泪夺眶而出悲悯之下便继续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呀?”“我想去拿燃料我还会回来的……”孩子很激动我也一样激动。
忽然想到我们是不是也常常像那些观众一样把自己的意思强加在她人的身上。生活在现世自以为是的人们总喜欢做一些愚蠢的事情。常常在未充分了解事实的时候便匆忙下定结论。结果自是于己于人皆不可轻恕。
在英国崎岖陡峭的威尔士斯诺顿山常常有慕名而来的人前来登山。那儿风景并不秀美也无其它奇异之处。人们来此只为历经坎坷攀登峰顶前去朝拜一个坟墓。坟墓里埋葬的不是哪个名人显贵只是一只狗一只促人反省的狗名字叫吉尔特它曾经是威尔士王子的爱犬勇猛异常。有一天王子去打猎就让吉尔特留在家中照看年幼的小王子。当王子打猎回来时看见吉尔特下巴和头上都是血迹王子十分警觉的冲进房间现小床侧翻在地板上一旁遗落着小王子的衣服血迹斑斑。“你杀了我儿子”王子怒不可遏一剑刺中吉尔特的心脏。也就在那一刻他听到了床另一侧传来婴儿的哭声身旁还倒着一只死去的狼……
故事就这样结束了可这样的故事每天都在不停的上演。《圣经》说:人需要自赎……悲痛、内疚的时候就让吉尔特的叫声来拯救需要自赎的人“主啊救救那些自以为是的人们吧!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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