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感到了眩晕觉得自己就像一阵烟轻飘飘的快要消失了。
离婚后她母亲对她说哪片黄土不养人啊再找个吧一个人过很苦。她母亲就是一人将她们拉扯大的。现在哥哥常年在外和嫂子感情也不好嫂子就不照顾母亲她和母亲相依为命。她也在两三年里找了几个。可人家都嫌她有一个拖累对她中意的人她又嫌人家没教养。后来她也成了第三者她爱上了一个有妇之夫。因为她什么都不图所以也没破坏人家的家庭。她只是无怨无悔无欲无求的爱着这个男人。
可她看见这个男人将自己的妻子拥入怀中的时候她战栗了浑身一片冰凉。
她冲着这对夫妇傻笑那男人始终没回头。她不停的傻笑着眼前变换着不同的画面那个男人一脸的尴尬和竭力掩饰的难堪；那个男人将她拥入怀中的微笑和幸福。
恍惚中就到家了她一边上楼一边自语：这偷来的爱这偷来的情……一场梦……儿子……骗局……
打开门一阵刺鼻的臭味从母亲的房间窜出。她没像以前那样破口大骂那个臭婆娘又没来照看母亲而是轻轻的走到母亲的房间。床上是一滩大小便的混合物母亲半躺着正在吃她早上走时给做的面条。她笑着将母亲的面条拿开然后迅的给母亲换掉脏床单和裤子。一边洗脏床单一边做饭只见她的身影在卫生间和厨房不停的闪现。自从母亲瘫后她就一直这样忙碌着。只是今天她一直哼着歌异常的兴奋。
洗好衣物饭也做对了。今天她做了母亲最爱吃的饺子。当她把饺子端进母亲房间的时候母亲继续着她刚进屋时没说完的话。
你嫂子今天来了她来时我还不饿就让她走了。她说明天早点来。
哦明天来早好。她知道母亲总是这样为别人撒谎。
母亲看着她的表情和饺子迟疑了一下就大口吃着眼角悄悄的流下几滴浑浊的眼泪。
安顿好母亲她从母亲房间里拿了两根打点滴用的输液管给母亲熄了灯就出去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从阳台传来凳子倒地的撞击声。
“孩子啊我知道我留不住你让我再抱抱你呀。”听到凳子响母亲声嘶力竭的哭喊着。
那种哭喊她从未听过她不自主的用手去找支撑物。因为她把自己吊在阳台的防盗网上背靠着墙壁。所以很快就用一只手抓住防盗网一只手解开了输液管。
她冲进母亲的房间母亲将她搂着放声哭诉着自己的一生辛酸。
“儿啊我知道我留不住你呀我只想再抱一抱你呀儿啊我将你们兄妹一泡屎一泡尿的拉扯大呀我的难处呀人前人后无处诉呀我生不如死呀看到你们的难处我死不瞑目啊。死不瞑目……”
她从不知道母亲还会哭母亲的哭声是如此动听就像在唱歌就像开春后小村前河里的流水声泠泠作响。单身的母亲从不哭从不大声的哭。这么多年了她只记得小时侯夜半人静时母亲一边摇着扇子给她们赶蚊子一边抹眼泪。有时哽咽着给他们唱催眠曲。
母亲是不敢脆弱啊可怜的母亲！她现在才读懂的母亲！
她擦干脸上的泪那是母亲的泪。然后在母亲的旁边睡下。
妈妈以后每晚我都给你唱我们小时侯你给我们唱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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