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在某天吃着山楂酸得直打哆嗦细眯起了你的左眼又细眯起了你的右眼之际突然灵光一现就给我取了个雅号叫“兔皇陛下”简称“兔子”。
你跟蔷薇天天叫着我兔子兔子。说实话在1997年的年底我有许多绰号比如大药房、开心果、颜如玉还有莫名其妙不知怎么得来的甩甩猪和土豆。然而怎么说呢童光亮在所有的绰号中我还是比较喜欢兔子。认为一只终日红着眼睛四处乱窜的兔子更贴近我。
四、出了事总是要有人来摆平的与其两个人受苦就不如让我一人来承担好了
童光亮那节数学课完毕当听到数学老师用阴阳怪气拖长了尾音的调调站在讲台上念诗时那已经是1998年的春天了吧。如果没有记错那诗应该就是雪莱的〈致玛丽〉但是数学老师指着纸上取玛丽而代之的花恨恨地说着恶俗至极恶俗至极。恨恨地不断问着到底是谁写的。因为那诗是从蔷薇课本里掉出来的据数学老师的想法是总不可能是雪莱他老人家给蔷薇写的情诗吧。
你坐在桌前苍白了少年脸欲言又止。蔷薇坐在我身旁哭红了梨花泪泪眼婆娑。
然后就在你憋出一口气就要站起来之时我先你一步慌乱地跳了起来脑子一片空白。支支吾吾面红耳赤突然就想到了说是我抄来的诗误放进了蔷薇的课本而已。
怎么说好呢童光亮在我用了所有勇气跳出来的那一刻我只是突然想到出了事总是需要有人来摆平的与其两人受苦就不如让我一人来承担好了。
那天的事情就是这样的后来我默写了一份一模一样字迹的那诗数学老师半信半疑地推推眼镜说既然那么爱好抄东西就把数学课本抄一遍吧。
五、那个春天的傍晚我最后一次临摹你的字
童光亮抄完一本数学课文的时间是六个小时十七分。那个春天的傍晚我坐在课桌前一直抄到夜里九点零七分。我不言不语用平淡得看不出一丝情绪的侧脸、背影去拒绝所有人的关心、询问及目光。直到晚自习的最后蔷薇也离开教室里再也没有了人。
我关掉所有的灯蹲在你的空桌前大声地哭了起来。然后捏着你写给蔷薇的那诗跳窗从后门而逃。
在不开灯的房间里我把你写的诗铺在盛满月光的窗台上。心想再最后临摹一次你的字吧让每个字都靠得再近一些。从此以后再也不能让你继续在心里芽了。
再临摹一次吧。就像以往每个在灯下度过的夜晚一样在横仄撇捺里复原你的样子。写什么字的时候你心里是在笑着的呢？坏坏地笑起来拧亮每个黯淡的日子。写什么字的时候你心里有忧伤呢？眉头蹙起来装满少年的心事。你的字有了一模一样的跟随后就好象这些字有了影子从此之后他们就是有生命的了。那么就让这些字最后一次以这样的方式面对面地在这样美妙的一诗里在这样洁白的月光里跳一支舞然后相亲相爱吧安静地依恋地永远地。在你永远也不知道的地方。
六、我们的故事里还有些不得不说的事
童光亮在我们的故事里有很多段记忆我想再也不提及也许是因为心底里还想把故事突然转折成另外的结局。但是想一想想一想终究还是还原了所有的这些回忆。在停滞的时光里想起。
1997年秋开学的第三天你戴着鸭舌帽调整着镜子在阳光下折射过来的反光你每次寻向蔷薇的光都被我挡住了。
1997年秋开学的第八天我学着你的样子旋转笔然后你走过来大摇大摆地打开我的书走之前特意反身过来说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我最欣赏两个人一个一定是颜真卿那么另一个肯定就是你颜小荮非你莫属了。小小少年的故作惊人之语却只是要引起蔷薇的注意。
1998年春你和蔷薇在校门外等我到天明。而我在第二天以眼睛近视为名调离你们周围。
1998年夏你在蔷薇的劝导下放下手中那支从来不肯听老师讲话的笔从此走向正途。
1999年秋你与蔷薇一起南下z大。而我在一个暑假里听完了所有版本的《西厢记》现无论哪个版本无论谁在表演用心去看时就可以看到其实每个红娘都是那么地爱着张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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