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亲身守在她身边。那夜刮大风,小女公子姐弟俩害怕,侍女们都集中到北面正房里去了。这所宅子本来人就不多,内廷更全是女人,近来二小姐患病,碰到些微小事,就全吓得要命。垚镇冷眼瞧着二小姐的样子,多半下元节不到就不行了。
他坐在枕边,针头后放着的正是计都送来的纸屏风。这当口,在屏风后立着一支宫灯,照见屏风上隐隐约约的字。垚镇不由得奇怪起来,这屏风上明明只有画,哪来的字?趁二小姐低声喃喃自语,垚镇欠身凑近那屏风,果然有字,仔细一看,是在屏风两层纸之间的纸上的字,纸粘得还挺牢。垚镇把灯移近一看,不由地
大惊,屏风里的字纸竟然是一年来自己写给计都的信,心里一阵痛苦,泪水不禁流了下来,想来计都收到了自己的信,不敢在人前看,便把信粘进屏风,在入睡前用灯照着偷偷地看,想起计都给自己的回信,不是写在丝帕上,就是扇面上,墨用的也是女子画眉的黛墨,更是恨死了软禁计都的狐狸一族。
正在伤心感叹之时,忽然听见二小姐轻轻地吐出一个字“冷”,垚镇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再一听,二小姐的确在叫冷。于是他把被子给她盖好,可她还在叫冷,垚镇又拿出一床被子给她盖上,但病人反倒更缩作一团了。垚镇打开衣柜想拿棉衣出来,一眼看到了计都送来的那只箱子,想到计都信上的嘱咐要把狐裘给病人盖上,于是把狐裘去了出来,心想这可比棉衣暖和多了。盖上狐裘,病人不叫冷了,却把两床棉被都蹬开了,身上只披着狐裘。垚镇替她盖被子,她反倒发起脾气来,他只好由这她了。
垚镇又起身坐到屏风旁看计都粘在里面的信,只见在自己最后一封信的末尾有一行娟秀的小字“在狐裘的衣领内侧有封信”:这分明是计都的字!垚镇走向病人,打算察看狐裘,却觉得轻轻走过什么看不清但又感觉得到的东西,眼见在灯火幽暗的房间里的榻榻米上有个貌似妖精的模糊淡影移向病人。可是二小姐什么也没见到,她脸色死白,毫无血色,只管闭着深深凹陷的双眼,嘴唇如脸蛋一样死白,分明一副死相。垚镇此时却顾不上,他翻开狐裘,在领子内侧缝着一个叠得细细小小的纸条。
垚镇激动地拆下纸条,灯下展开看时,是计都写给自己的信,可是信上第一句就写着: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死去多时了。”
垚镇只觉得眼前一黑。清醒过来时,自己正伏在地上痛苦,他强打精神,逼自己看完这封信:计都还是绝食自尽了,临终前吩咐家人把自己的皮做成狐裘交给垚镇。垚镇看了,抚摸着二小姐盖着的狐裘泪如雨下,难怪使者送来时拭泪,难怪使者穿着丧服,因为之前计都已经死了。为了不让垚镇知道,计都还总写着要某天逃出家门来找自己一起生活。
(喜欢悲剧结局的,就此打住,不要往下看了。)
也不知哭了多久,垚镇勉强自己看着最后一封信,在结尾,计都写到二小姐注定早亡,但自己会和垚镇在一起。垚镇放下信,满怀恨意地瞪了躺着的苍白的已死的二小姐一眼,心头涌现出计都的无数事情,满腔辛酸地怀念着深深迷恋的唯一的爱人。
大约到了午夜,忽然响起一声呜咽,低低的、柔柔的,但又清清楚楚,垚镇不由地从回忆中惊醒过来,只觉得那是从二小姐那儿传来。他定睛一
看,只见她脸颊上泛起一层微微的酡色,淡淡的,但的的确确。
“是回光返照还是好转了?”垚镇边想边过去。这时那躺着的人儿轻轻吐出几个字,垚镇听不清,凑到她嘴边再听,只听见是叫自己的名字。
“什么事?”垚镇答道,他以为妻子要交待遗言了。
“垚镇……”这一次的呼唤声大了一些,不过声音有些变了。垚镇只以为是临终之故,可是那躺着的人却又一次呼唤着他。
“有什么事只管告诉我吧。”垚镇握住了她的一只手,手也有些温暖,脸色也渐渐红润起来,嘴唇也慢慢恢复了血色和润泽,眼窝也不再深深地陷着了。垚镇只觉得妻子的声音容貌有点不对,让他觉得陌生但更熟悉。
只见那浓密微翘的长睫毛动了动——二小姐的睫毛可曾有这么美?垚镇不确定——似乎要睁开眼睛。挣扎了一番,这乌黑的睫毛,和如云的黑发一般黑的睫毛终于睁开张大了。灯火照耀,垚镇看见了那双如翡翠般晶莹的绿眼睛,这双美丽的眼睛他再熟悉不过了,这是与他共同生活了两年的深爱的美人的眼睛,他怎么会弄错。再仔细看着容貌:啊!这分明是计都的容颜啊!这美艳的狐妖,他借皮还魂啦!
(喜欢开放式结局的,就到这里,不要往下看了。男主人翁可能是像《丽吉娅》中的男主人翁一样出现幻觉,在恐怖的气氛下,把妻子的尸体看成了情人的还魂。)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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