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付一旬发现傅倾流竟然穿成那样躺在他沙发上睡觉时,还没来得及发作,就被突如其来的状况给打断了。
傅倾流生病了。
连爬个山爬不到三分之一就累得气喘吁吁,可见她平日里极少运动,运动少免疫力就不好,傅倾流被雨淋了一场,还在房间里裸着身子被风吹了几下,很光荣的病倒了。
“活该!”付一旬一边把人抱到床上盖好被子一边对着脸色潮红的傅倾流咬牙骂道:“叫你懒,每天跑几里路是会怎么样?风一吹就感冒,说你是弱鸡还真是弱鸡!没用的家伙……”
李婶表情有些僵硬抽搐的站在一旁看着付一旬一边动作小心的抱傅倾流上床一边对着没有意识的傅倾流骂了几分钟,等到付一旬站直了身子目光锐利的朝她扫去的时候,她才一个激灵的回神,连忙去找医药箱拿药。
傅倾流迷迷糊糊的被叫醒,被扶起身子,迷迷糊糊的被喂了半碗粥吃了药,躺下去后又立刻陷入了沉睡状态里,她呼吸着,入鼻的空气有些雨天特有的潮湿感,还有那种干净的、纤尘不染般的淡淡的味道,叫她恍惚的以为她现在正在那个乡下小镇里,住着小小的两层小楼,一个不求她回报的老人在厨房里忙来忙去,灶台暖的让人想要抱着毯子缩在一角睡过去……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傅倾流觉得自己是被热醒的,大雨已经停了,并且月光明亮的好似之前没有乌云密布大雨滂沱。床头上一盏昏黄柔和的床头灯亮着,不知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她脑袋还有点晕,但是却还算有精神,坐起身,发现自己被三床厚厚的棉被压着,难怪沉睡之中有种鬼压床似的感觉,她能顺畅的呼吸真是奇迹,一身黏糊糊的汗,不过她也知道自己生病了,没敢贸然去洗澡,看到床边椅子上有件干燥的男士衬衫,想也没想就把身上汗湿的两件衣服给脱了换上,然后觉得肚子饿得有点胃疼了。
缩在被窝里揉着胃部忍了一会儿,非但没有成功的忘记胃痛睡着,反而觉得越来越痛了,只好捂着胃部起身扶着墙走出房间,心想去楼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要不然如果有胃药也行。
一直走到楼道口,她正要下楼,脚步却忽而一顿,她抬头看向顶楼,那里有钢琴声传来。她不由自主的站在原地听了一会儿,渐渐忘了还在隐隐作痛的胃,听得入迷,原本要下楼的脚步也变成了上楼。
山庄屋顶是人字形的,所以并没有阳台,这个楼梯通向顶端唯一一间屋子,此时那扇门并没有锁,傅倾流轻轻的推开门,门悄无声息的打开,然后她看到一束明亮的月光从屋顶的天窗上落下,就像一盏聚光灯,四周皆暗唯他独耀,他坐在那架白色的三角架钢琴前,侧对着她,他似乎也弹得入迷,微微垂着头,漂亮的半长卷发乖巧的垂在他面颊两边,半垂下的眼睑上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两片动人的剪影,犹如艺术品般的双手手指在黑白琴键上悠然自得的弹动着,弹奏出一曲悦耳缱倦缠绵的篇章。
傅倾流有种穿越了时空,看到一个在圣玛瑙河畔明亮的月光下弹奏钢琴的年轻贵族的错觉。
付一旬是当之无愧的大艺术家,哪怕是音乐圣地维也纳也十分欢迎他的到访。
傅倾流听的入迷,看的有些痴,在一曲接近尾声的时候,她忽然迈开脚步轻轻的走了过去,在他身边坐下,在付一旬因为惊讶而几乎停止继续弹的时候伸出手,流畅而完美的接了下去。
付一旬盯着她的认真而入迷的侧脸看,看她穿着薄薄的衬衫姣好的身材若隐若现,乌黑的发丝垂在身前,妩媚中透着一股恬静优雅,现在的气氛却让他无法多想,好一会儿勾了勾唇角,双手放在琴键上跟了上去,完美的二重奏在这个空荡荡的只有两个人和一架钢琴的屋子里回荡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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