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安纳斯最恨被当成病秧子,他从小到大体格消瘦,没少被人用同情的眼光看待过,活像他自打出了娘肚,就活不过二八!
只有他的倔气支持他站起来,鼓励他:别被面前的祈月烛看低了!
他向来和他的牛脾气一条战线,便用颤抖的手撑住膝盖,试图腿一蹬,便竹子般蹿上九重天——
拔苗助长,终是徒劳。安纳斯果然没把自己拔起来,而是一头砸向了铺洒月光的青石路——
他想着,肚子的疼压过了啃了泥的嘴巴的疼,也挺正常。
可身子被翻了过来,又被腾空抱起,这就不正常了。
安纳斯的眼球急切的想捕捉到外界的图景,可他的眼皮松松垮下,切断了他获取外部信息的最捷途径。
他觉得自己个子还挺高,块头也不小,却被裹进掌心般抱了起来,真是诡异。抱着他的人还步履如风,就真正惊诧了他:莫不是个扛惯了煤气罐的筋肉男?板车大汉?四川棒棒?
总之,他可不想承认,他骨架子小身体轻,活像个注意身材的软妹子。
风过于耳边,月光追了一路,他陡然想起了祈月烬与他乘坐越野车,驰骋在亚美利加第五十号公路时,他身体的感受。
那时的他带着夫人,被庞然大物般的越野车装载着;因为越野车划归在他名下,他觉得是自己托起了夫人,带着他贴着地面飞,看尽风光。
而现在,又是谁托起了他的身子,将他圈进臂弯,用体温烘暖他冰冷而痉挛的胃,乘着夜风,踏着月色,带他前往第五十号公路所通向的天际——
他太希望是祈月烬了。他的眼球就在眼皮底下滚动,他想看得不得了!
他真的希望,祈月烬没有引爆那辆越野车的油箱,没有在冲天而起的大火中化为灰烬,没有晨曦一起、天光一开,骨灰便消散于来自沧海的风——
“夫人……”喃喃的倾诉了愿望。唇瓣似动非动,好似在说腹语。可那也确实是他来自心底的祈愿,他的月亮就在他头顶,可他的愿望到底怎样才能跨越三十八万四千四百零一公里的距离,抵达他的月亮耳边?
他不知道方法,更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传达愿望的能力。
他只知道,他必须倾诉,因为他的月亮就在他头顶,清辉遍洒五湖四海,他用多华丽的辞藻赞美他,都不够;他用多堆砌的修辞形容他,都不够。他就只能倾诉,用单薄的言语倾诉出微渺人类的不渝爱情,与刻骨的思念。
他的整颗心都在想祈月烬,便连自己的身体被放置在躺椅上,陷入了软软的靠垫,也没察觉了。
直到嘴唇抵上一个光润的感触,反射条件的开启了唇瓣,稠稠的温热滑入了寒凉的口腔,带着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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