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线,系不牢一辈子。一次交.合虽能带来温暖,但身体终会冷却,绞缠的四肢终会分离,根本证明不了什么。
安纳斯对上祈月烬水意摇荡的目光,反手捏住他细嫩的右手小指。
摩挲着他的手指,联想着那根红线细致中粗糙的质感,安纳斯也很疑惑,为什么当初的自己,会相信——手指的红线牵牢了,就是一辈子的事——这般骗小孩的说辞。
他停止了摩挲,抹杀了飞舞于心间的红线的赤影,在心里下了定论:
早就断了。
他喉头微动,便也向幼小的、从未接受过他红线的祈月烬下了定论:
“不行。”
画里人
安纳斯的心硬起来,可以极硬,就像江心石,屹立激流,岿然不动。小孩儿祈月烬“求洞房”的死缠烂打对他来说,不过一条固执的小赤鱼在用花开似的小尾巴拍打他的身躯罢了,他不痛不痒,不为所动。大概只有成年后的祈月烬有能力翻卷起滔天的巨浪,逼迫他打着滚儿往前挪;制造出激进的漩涡,动摇他无波的心境,用遮天的泥砂隐避周遭的景色,只让他目睹清光辉煌的明明之月——
可那样的祈月烬已经不在了。
所以没人能撼动安纳斯江心顽石般的决意了。
祈月烬遭拒,泪水在眼眶里打了好几个转,活像回归周期极短的彗星,每每与地球擦身而过,就是不落下,撞起无尽尘埃。
他发誓、狡辩、苦劝到最后,自己也觉得无望了,便颓唐的爬上了安纳斯曾经卧病其上的床,被子一掀,不脱衣服就侧卧而眠,再也不看安纳斯一眼。
被刻意无视的家长耸了耸肩,觉得自己也没了搭理他的气量,便转身出屋,反手关门,同样没看祈月烬一眼。
门里门外,好似戏里戏外,剧本可以泄密人物的命运,生活却不行。非得一分,一时辰,一辈子的过了,才勾得出宿命的文思,勒得明轮回的指向,终得一个落幕,叹一声:人生如戏。
老头子般慨叹着“人生如戏”,安纳斯踱步于包围小院的竹林,听一响松风,望一眼明月,眼神不由自主飘向了竹林深处的小径,好似希望那幽暗处能浮现一抹红衣的倩影,就像是水一泼,密画就褪下了平淡的墨色,显露出千遮白掩的胭脂彩染美人图,在漆浓的夜色中,一笔一划好似沾了磷粉,施施然的,那个毫笔勾勒出的画中人就辉然生亮了。
安纳斯很想他的大美人儿。他用多华丽的辞藻赞美他,都不够;他用多堆砌的修辞形容他,都不够。他望着通往幽处的曲径,从记忆里拾捡出他一颦一笑的碎片,拼凑,组装,悬着一颗心,将他往眼前一放——
然后趁着他还没消散为烟与云,疯狂的挥毫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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