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月烬,该不是被……吃了?!
他正惊悚着,那个肥硕的身影突然转过了身,笑开了一张涂满红油的宽嘴,像极了满嘴鲜血的胖头魔——
“胭脂鹅脯,尝尝?”
胖和尚边“嘿嘿”笑,边献宝似的端高了手里的小碟。安纳斯看了蜷在和尚身旁熟睡的祈月烬半晌,终于忍不住——
打了个大喷嚏。
黄酒
病来如山倒,愣是铁汉子安纳斯,也如孙猴子般,被五指山压了个头晕目眩、昏昏沉沉。
他整整卧床了两天,热度一会儿上,一会儿下,急得施和尚来来回回打水、换毛巾,一次又一次端来海碗的冰糖雪梨,劝诱安纳斯咬一口梨、酌一口水——安纳斯只当他是盖下五指山的臭佛爷,眼睛一闭,活当他升了天。
当然,那些甜滋滋的雪梨最后都进了谁的鲸鱼胃,可想而知。
倒是祈月烬来探望,安纳斯愿意长时间睁开眼睛。他虽昏沉,却也清楚小孩子抵抗力弱,容易被传染感冒,便尽量往床的内侧缩,用厚实的被子遮掩住口鼻,只露出一双蓝黑相间的半眯猫儿眼,冲祈月烬发出闷闷的声音:“桌上的,你吃。”
桌上,正摆着方才施和尚“嗷嗷”叫烫,端来的一碗冰糖雪梨。
深垂头颅的祈月烬摇摇头,他明明身体安康,声音却喑哑,好像也犯了什么病。
“我不吃梨。”
“……啊?”安纳斯发着烧,思维慢了不止一拍。他闭眼又睁开,心里有话,说出来却累,“为什么?”
祈月烬的头垂得更低了,不知是羞赧于安纳斯的未能领悟,还是凄凉于自己的心有所预:“吃了梨,就要离开安了。”
“…………迷信。”安纳斯哼出一声浓涕作响的鼻音,哑声道:“吃。”
可祈月烬压根不配合,站起身就跑了出去,可把安纳斯头疼得啊。
当他不得不忍受施和尚坐在他床边,唠叨着“呼哧呼哧”嚼吧雪梨,啰嗦着“咕咚咕咚”灌下糖水,他对祈月烬的怨,简直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延绵万里!
&
第三天,安纳斯终于下床了。他喝了一天的淡粥,顶了一整天的冷脸。原本他打算狠了心不理祈月烬,只给他看自己的背影的,可——怎么角色颠倒了,竟是祈月烬一整天不理他,只给他看个一溜烟跑远的小屁股!
我操!
安纳斯呲嘴磨牙,只想茹毛饮血,将什么东西杀个片甲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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