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蔓蔓提着色拉油,转身准备走人了。
“罗蔓蔓!”沈家熙叫住她,头又开始痛了。这人太不听话了,他一脸严肃,指着车道:“上车,我送你回去。”又搬出那句经典的,“作为一个朋友,我不能看着你提着几斤重的色拉油无动于衷。这不符合我一贯作风。”沈家熙努力把自己演成无任何企图的纯良人士。
蔓蔓把油又放回后车座,高高兴兴上车了。
“沈先生,你人真好。我什么都没干,你还送我色拉油。”她转过头说。
能不能别提油了?他一听“油”字就犯头痛。早知道,当初就不该顺便把活动奖品拿来当参照物了。
七十万的卡和七十块的油,而且卡还比输了。
“罗蔓蔓,你为什么要选色拉油?”因为车窗没关严,从缝隙里透进一丝冬初特有的冷风,把俩人刘海都吹掀了。沈家熙把玻璃升上去,终于憋不住问。
蔓蔓被问得有点不好意思,好似还占了多大的便宜,轻轻笑了下,抿了抿嘴回:“最近油涨价了。”
其实卡也涨了,去年还拍卖六十万,现在变七十万了。
沈家熙稍加琢磨,换了个角度问:“那为什么不选卡?星光的市价不低,有些人想买都买不到的。”
她迟疑一下,“不实用。”
“……”沈家熙沉默了很久,一直到小区后巷子口,他减缓车速,但是没停车的迹象。
“作为一个朋友……”那句经典的借口又出场了。
蔓蔓抢先一步,转过头冲他调皮一笑,“作为一个朋友,你能不能把车停在后巷子口?”
手一抖,沈家熙做了个深呼吸,终于忍不住了。他停了车,转过头去,“罗蔓蔓。”沈家熙严肃的目光对上她无辜的眼神时嗖地一声就枯萎了,视线错开她肩膀,缓缓转回头去,“可以。”
“我开玩笑的,”罗蔓蔓看了眼玻璃外宽敞的地皮,低垂着眼睑,“这里不方便调头,沈先生还是停去前门吧。我没关系的。”
沈家熙手指敲着方向盘,沉默了足足三十秒,明净的玻璃倒映出他英俊的侧影,立体的五官,微蹙的眉头,脸色有些严肃。
车子里气氛尴尬。
罗蔓蔓低着头,把交握的两手放在腿上,刚好绕着提包。提包是商场花车淘的,四个半大的巴掌,浅色的牛皮,带磁的搭扣是亮银的椭圆状,中部横了条波浪纹,提包一侧吊着与包颜色一致的流苏,细细的几g,软软的垂在一边,有时晃荡不小心碰上金属的搭扣,会发出极轻微的一声响。
这个包蔓蔓挺喜欢,卖三百六十八,买的时候她心痛了好几天。
罗蔓蔓垂着头,脑子里放纪录片似的把所有关于包的资料全都过了一遍,一直到回忆起价钱。她小心翼翼扭过脑袋,终于开口了:“沈先生,你是不是生气了?”
沈家熙楞了一下,“生什么气?”怎么突然改关心他情绪了?
“我是不是不该拿色拉油?”她鼓起勇气说。
“……”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翻遍整本字典都找不到词可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沈家熙从记事起到今天,还从来没听过类似问题,也从来没见过有谁为这事还伤脑筋,还翻出来正儿八经问他意见。
“那色拉油,我不要了。”最后他听见她很轻地说,仿佛细碎的纸片儿随着风飘进他耳朵里,弄得他浑身不自在,好似做了什么缺德的事,就怕被人发现。
“其实那些照相、整理照片,帮忙策划,都是我分内的事,我是应该好好完成的。那是我的工作,职责所在。”最后她这样说。
“你拿去吧,我没生气。”沈家熙有点笑不出来,她对待工作的态度比他还执着。他隐隐感觉一丝惭愧,“刚才我那么问,是好奇,你是不知道卡有多值钱还是真的不想要?”
“我不知道它有多值钱,不过我真的用不上。”她顿了顿,轻轻抿了下嘴,“我还是第一次上游艇,参加聚会。如果不是工作,肯定也没下次了。我拿着它也没用的。”
“你可以卖掉。”沈家熙突然冒出一句。
“可以卖?”她有些困惑。游艇会员卡不是实名制,还可以卖?
“不,可以。”沈家熙机械地摇摇手,如果她转手就卖了估计会更气,“算了,当我没问。”
“那可以卖多少?”她有点好奇。
“这个数。”沈家熙打了个“七十”的手势。
“要七百?”理发店的卡是两百到五百,游艇应该会高级点,估计是七百。罗蔓蔓皱着眉,“七百太贵了。我还是要色拉油。”
“……”又没说重新让她选。——他觉得尴尬又没面子,本来是想进一步了解她诡异的思维,弄到最后倒真像非要送给她可人就是不肯收了。
“我说错话了?”见他不开口,她歪着头问,心里有些不懂,怎么沈总非让她选卡呢?是不是选油不选卡今天连车都别想下了?
可是七百真的太多,快抵上工资三分之一了。她不想妥协,罗蔓蔓从来没占人便宜的习惯。
正琢磨着该怎么拒绝,沈家熙先把车发动了,轻描淡写来了一句,“你很务实,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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