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孟嫂捏来捏去,没有太造次,基本上还算君子,毕竟这是第一次给她治病,毕竟这是孟兴郊的嫂子。
其实,我并不是以此来占孟嫂的便宜。我亲眼所见,我爷爷就是这样亲自给邻居吴大妈治好了她的耳朵。
我后来看《黄帝内经》,也是有据可查。
当然,照搬照抄是不行的,你必须要因人而宜。
我爷爷牛药师不仅治好了吴大妈的耳朵,也治好很多少妇的耳朵。长此捏来按去的,身体的触碰倒是其次,发生一些感情之内和感情之外的事也是很正常的,有各种各样关于我爷爷跟某某某的各种传言也是很正常的。
如今,我效仿我爷爷,心里并不清楚,会不会跟孟嫂发生这种正常的事。一切只能随缘了。
孩子哭了。我不得不中止我的治疗。
孟嫂一边说着“我差点睡着了”,一边去抱床上的孩子。
孟嫂一边给孩子喂奶一边去了孟母的房间。
片刻过后,孟嫂去院子捉鸡。
我看她捉起来很费劲,便过去帮忙。
当然,在抓鸡的过程中我会有意无意或找机会碰一碰孟嫂,男人这种毛病我天生就学会了。
一只黑鸡终于被我捉住了,孟嫂用细绳将两只鸡腿绑上,我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喜悦。
孟嫂磨刀要杀鸡,我说:“嫂子,我来吧。”
“你行吗?”
“男人干什么不行?”
在兵营我虽是做饭的,这杀鸡的活还真没干过,一般都是杨子来干,杨子杀鸡杀羊杀猪杀狗他都会,刀也快人也快禽畜去得也快,看起来利利落落的。我虽没杀过鸡,但看得多了也心领神会。况且我“飞疙瘩”都骑过的人,一只鸡又算得了什么?
我本想在这妇人面前露一手,这妇人竟不当回事似的走开了。
我的热情消减了一大半。但我还是做出了较为夸张的动作,一脚踩住鸡腿,一手抓紧鸡翅,开始锯鸡脖子,放血。
只听一声喊:“将军杀鸡——大材小用!大哥,你行吗?”
我抬头一看,孟和焦两个贤弟拉着马一瘸一拐地回来了。
我没作回答,把刀一扔,把鸡往地上一甩,那鸡,扑腾了几下便不动了。
我站起来超快地一搓手说:“焦贤弟,你这话说的,什么叫我行吗?”
孟兴郊说:“是啊,兴梦啊,你看大哥刚才的动作多利索啊!”
焦兴梦连连点头:“那是那是,这鸡杀得实在是好!”
我问道:“你们二位这腿怎么了?”
孟兴郊一边拴马一边说:“别提了,这是什么臭马啊,长得不怎么样吧,还他娘的爱发脾气。我骑了没多久,它就跳高蹽蹶子的,愣把我甩了下去。我哪儿服它啊,又骑上它,又把我甩了下来,这下我的腿磕在了石头上,不敢再骑了。回来时,兴梦不服气,非要试一试,结果比我还惨。”
“谁说的,我比你强多了。”焦兴梦踢了踢右腿,走了几步。
我说道:“就这样的马也不是什么人都骑得了的!”
这时候,孟嫂往盆里倒了水,要烫鸡拔毛。
焦兴梦说:“嫂子,我来吧。”
焦兴梦将鸡腿上的绳子解开,把鸡往水里一放,那鸡一扑腾,扑腾了他一脸热水。
焦兴梦站起来倒退几步,“大哥,你杀得什么破鸡啊?!”
那鸡竟然蹦了出去。
我们赶紧去追。
这鸡竟然还有力气往篱笆外飞,当然没有成功。
终于让孟兴郊捉住,顺手拿起斧子将鸡头剁了下去,扔给了焦兴梦。
焦兴梦开始拔毛。
我很是不解:“这鸡明明死了,怎么会起死回生呢?”
焦兴梦说:“什么起死回生?是你根本就没杀死!”
孟兴郊说:“这也怨不得大哥,只怨这鸡太狡滑,竟然装死。”
我说:“原因是多方面的,一是这刀太钝,二是这鸡太顽强,三是焦贤弟你不该那么早就解开绳子,而且要先看看它到底死没有死。”
跟王员外呆时间长了,我也学会了讲道理,学会了分析问题,学会了说出一二三来。
焦兴梦竟然说:“大哥说得也对,反正你是没什么过错的。”
我说:“我的错误也不是没有,我也深刻认识到了,谁让我太仁慈了,不像孟兴郊那样下狠手。”
我认错之后,没有人再说什么。
愣了会儿,开始转移话题,直到酒菜上桌,我们还是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个没玩。
他们主动问起去百兽山的经历,我便或剪枝去叶或添油加醋地给他们讲了一通,重树我杀鸡之后的伟岸形象。
自然而然又说到我带兵打仗的事。这只好现编现讲,当然,因为平常老有人问这些问题,回答得多了也就不成问题了。
我又吃又喝又讲,吐沫星子横飞,“有一次我带着一千兵乘胜追打一支叛军。追到乱石岗时,叛军还有万人,正抱着一些女子纵情吃喝玩乐。到了夜里我单枪匹马直闯贼营,大声呼喊,‘大军到了,迅速归降,我能保全你们性命,咱们共享功名。’贼兵惊恐求饶,并跪着向我敬酒。我下马解鞍,一饮而尽,于是贼众都投降了。”
孟兴郊说:“大哥真是好胆量。”
焦兴梦说:“别看大哥杀鸡不行,吓唬敌人还是有两下子的。”
我把衣袍一脱,往边上一扔,露出宽腰厚膀,假装生气道:“焦贤弟,还有完没完?能不能不提这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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