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铃没有说话,只是举杯的手有些颤抖,面色涨红,一脸受了屈辱的委屈神色。
看到这样情状,信云深不但没有丝毫愧意,竟然挑了挑眉头又道:“聂姑娘即便是这样受辱於在下,却还是举著酒,居然这个时候也不放弃让我喝下这杯酒麽。”
“你到底什麽意思?!”红脸汉子几乎忍无可忍地欲出手,“你一路上从来不吃经我们手的食物就罢了,我们只当你是少爷性子穷讲究。现在说这种话又是什麽意思?!你不信任我们?!”
“我为何要信任你们。”信云深奇道,“我救了你们,所以我便要信任你们?!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算了!”聂铃突然出声道,声音里含著忍泣的哽咽,“你不喝就算了,难道我们会逼你喝?!你怕这东西有毒,我现在就喝给你看!”她说著就欲将酒液倒入口中。
信云深却一把夺了下来,向她一笑道:“我既然不相信你们,那我连这种把戏也不会相信。”他说著居然从随身的布袋里掏出一只活的小兔子来,也不知道他什麽时候抓的。
他掰开小兔子的嘴,把酒倒了进去,强逼它喝了下去。
眼前三人的脸色俱都变了。信云深不知道他们的神情到底是惊疑还是愤怒还是惊慌,人的一张脸哪有可能表达出这麽精细的心情,他也并不关心他们的心情如何。
他向来有天赐一样的直觉,那些直觉带他远离过许多危险,这一次他仍然相信自己的直觉。
信云深轻轻抚摸著怀里的小兔子,看著它的反应。没过片刻,它居然沈沈地睡了过去,倒是没有中毒身亡的迹象。
“原来是迷药。”信云深看向面前已经抛弃了伪装露出狰狞面目的三个人,还有那些渐渐围上来的“镖师”们。
“昨天的那些人,也都是你们一夥的吧。”信云深对周围情势恍若未见,继续道,“这麽一环套一环的陷阱用来对付我一个小孩子,你们未免对自己的手段太没自信了。”
“你是怎麽看出来的?!我自问从没露出一丝破绽!”聂三海咬牙道,“难道是──”
他看向自己的“侄女”,聂铃怒叫一声:“我没有!我绝对不会背叛那个人的!”
信云深哪里还管他们,他将手中的小兔子小心放到口袋里,脚尖一点,竟然拔地而起数丈高,居高临下地看著下面的聂三海等人,在空中将自己的长剑抽了出来。
聂三海和聂铃本以为这一计天衣无缝,一定能完成那个人的命令,却不想信云深从来没有相信过他们。见信云深杀气四溢,原本平凡无奇的民间镖局瞬间褪去伪装,各人拔出武器,与信云深战到一处。
信云深杀人毫不留情,聂三海几人是早见识过的,这时候使在自己身上却另有一番不敢直面的锋芒。
他的招式不懂得藏拙,一掌一剑俱是杀招,甚至少见防守,一味咄咄逼人地进攻,气势尖利如另一把有形的剑刃,令人不敢直视,未交手时已先胆怯了三分。
信云深仗著轻功好,在这一片战场上空游走,一蓬蓬鲜血被他手中的长剑挑起,在空中挥洒。
聂铃一个不察,被一片温热鲜血撒到脸上,溅入眼中,她只得暂且退後,抬起袖子狼狈地擦著眼睛。
於一片血红的视野当中,看到那矫若游龙的少年身影,毫不犹豫地将剑刺入对手的要害,利落地抽出,看也不看那倒在他脚下的一条生命,转向下一个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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