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回来,展给他看。
幸好画上的人是赤裸的,没有繁复的衣纹和配饰,幸好……那家伙的身体他已看过无数遍,即使经过不相见的这半年,不用刻意回想,闭上眼也能浮现出来。
反复调和过的和原作所差无几的黛青色已调和匀亭,笔走如风,沿着少年身体清朗的线条顺势画下,转折,停顿,无一不恰到好处,只是勾到某私处时,汗水无声的从杜亭鼻尖渗出,想到那些个静夜相对的时刻,心底涌出从未感受过的情潮,偌大的铜制长明灯下,脸颊暗自红了,不敢用手去擦,更不敢停笔,只快速默诵着装裱诀要,尽快让那一两滴不识时务的汗水和遐思自发蒸融。
獠寅总笑着问,这么在意到底是为什么。
杜亭不答,但答案早已明了。
也许开始在更早的时候,心甘情愿被他奚落,却想把听说过的所有趣事都讲给他听。
夜晚无声无息的消逝,东方渐白。
门轻轻打开,獠寅惊醒般抬起头。
“和我猜得不错……他果真才十七岁。”眼下泛出淡淡的青,眼角有微红的痕迹,但是身躯却异常笔直,看着这样的杜亭从屋内走出,獠寅也叹了口长气,想来是顺利了。
才十七岁吗,真是造孽。
獠寅又忍不住用力戳了戳那只乌龟,龟似已料到接过一般不再如前些日那样缩在壳里蛰伏不动,而是直直探着脖子,等待那早该到来的一刀。
“在哪?我看看。”
獠寅随杜亭走进书房,重新装裱过的画已完整的从托底上启下,平整的立在墙边,在柔和的晨光下熠熠生辉。
“这是……”獠寅转过头来。
杜亭羞怯的把目光掠到别处,低声道:“我是先补完原画,才加上的……应该……不要紧吧?”
獠寅撇撇嘴,笑了。
“应该……不要紧吧。”
重新装裱过的画自然美轮美奂,画上少年眉目鲜明,神色活现,每一根发丝都纤毫毕现,可见画者用心之良苦,只有一点改变,那就是原本赤裸的雪白身体不见了,被沿着原来的画迹添了一身衣服,极精细,浅青的儒布长衫,糯白的衬衣底裤,腰间还扎了条秀云纹的襟子。
“咳……真是……鬼斧神工,鬼斧神工啊。”獠寅笑着调侃道。
杜亭嗫嚅着解释:“不是,我只是……那个,他喜欢这颜色,所以我才……”
“是了,我懂的,你不是吃味,也不是怕这身子被我看光,只是送他身衣服罢了,我懂的……”
被他点破,书生的脸越发的红,恼道:“你光只笑话我,到底行不行吗?!”
为何不行?
獠寅轻轻一笑,从脖间取下一颗白色挂饰,对着日光照了照,然后就目不转睛盯着那物,杜亭不知内里有何玄机,但因为是他人私物,虽然好奇,却也不好凑过去细看,只烫了脚般在旁不住搓手转圈。
“定昏三刻为宜。”看罢,獠寅对杜亭说,“辛苦你再捱一个白天了。”
“还要等到晚上啊。”杜亭毫不掩饰的露出失望之色,獠寅安慰似的拍拍他肩头:“我都等了半年了,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想到对方已经帮了自己这么久,杜亭又不好意思起来,獠寅将挂饰系回颈间,闲聊似的开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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