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 2）

我知道到了，于是，伸手推门而入。那门似是用铜铁铸成，甚是沉重，但里面并未闩上，手劲使将上去，那门便缓缓的开了。

我虽然努力睁大眼睛，仍然看不清任何物事，只觉霉气刺鼻，似乎洞内已久无人居。我继续向前，突然间“砰”的一声，额头撞上了什么东西。幸好走得甚慢，这一下碰撞也不如何疼痛，伸手摸去，原来前边是一扇门。手上使劲，慢慢将门推开了，眼前陡然光亮。

原来这洞竟然有两扇门，我还以为我的记忆有误了呢。

在我的记忆中，推开门之后就应该是逍遥子和李秋水的府邸了，而他们的府邸是在湖底，用水晶镶嵌在洞壁之上，如此就能透光了。

那知道竟然有两扇门，只是因为我刚才疑神疑鬼的，当推开门之后就被猛然射入眼睛的光线给刺痛了。虽然我自然反应闭上了眼睛，但伤害还是在的。

过了片刻，才慢慢试着睁开眼睛，虽然还是有点朦朦胧胧地，但也终于看清楚自己所处之地是座圆形石室，光亮从左边透来的。

走向光亮之处忽见一支大虾在窗外游过。这一下心下大奇，再走上几步，又见一条花纹斑烂的鲤鱼在窗外悠然而过。

猛喝一声彩：好一块大水晶！

只见那水晶有八仙桌大小，即使是一般人家的窗子也不见得有这么大过，而这么大一块水晶就镶嵌是左边石壁之上，而光亮便是从水晶中透入。

双眼帖着水晶几外瞧去，只见碧绿水流不住幌动，鱼虾水族来回游动，好不自在，而极目所至，竟无尽处。而那水晶仿佛有点带吸光的性质，照的整个居室亮堂堂的，好不神奇。

回过身来，只见室中放着一只石桌，桌前有凳，桌上坚着一铜镜，镜旁放着些梳子钗钏之属，看来竟是闺阁所居。铜镜上生满铜绿，桌上也是尘土寸积，不知已有多少年无人来此。这就是李秋水的梳妆之所了，不知她究竟如何美貌，竟然只靠一尊玉像，就能让我这大理王子痴痴迷迷，如今我已不是原来的段誉了，决不会再那么不济。

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我细细打量四周石壁，只见东首一面斜置的铜镜反映光亮照向西南隅，石壁上似有一道缝，走过去，使力推那石壁，果然是一道门，缓缓移开，露出一洞来。向洞内望去，见有一道石级。

拾级而下，门前又是一道门。

“到了。”我暗道，心中竟越来越是激动。

我深吸一口气，略为平复一下心情，伸手慢慢推开眼前的大门，眼前慢慢现出一位宫装美女。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我不得不承认，我还是有些痴迷了，只觉若是她能看我一眼，说上一句话，便是天大的乐事。尤其是那对眸子，神光离合，似喜似爱，似是深情真挚，又似黯然神伤，让人不自觉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这女子虽是仪态万方，看似活人，再行细看，才瞧出乃是一座白玉雕成的玉像。这玉像与生人一般大小，身上一件淡黄色绸衫微微颤动（竟然也没有腐烂）；更奇的是一对眸子莹然有光，神彩飞扬，让你的眼光始终无法避开她这对眸子，也不知呆看了多少时候，才知这对眼珠乃是以黑宝石雕成，只觉越看越深，眼里隐隐有光彩流转。这玉像所以似极了活人，主因当在眼光灵动之故。

玉像脸上白玉的纹理中隐隐透出晕红之色，更与常人肌肤无异。侧过身子看那玉像时，只见她眼光跟着转将过来，便似活了一般。我大吃一惊，侧头向右，玉像的眼光似乎也对着他移动。不论他站在那一边，玉像的眼光始终向着他，眼光中的神色更是难以捉摸，似喜似爱，似是情意深挚，又似黯然神伤。

真是奇哉怪哉，如此一座玉像，怎么不令段誉痴迷？就算是我这个见腻了现代美女的现代人都深陷其中而无法自拔，何况是他一个足不出户的古代人？

过了良久，我才缓过神来，暗骂自己没用，可忍不住又瞥那石像一眼，便赶忙躲开目光，生怕又迷糊过去。而心里却又忍不住去想她，唉，痴之一字，何其难哉？

忍不住又想到一件杀风景的事情：如果我把它搬到现代去，那不是国家特特级宝物？尤其是那玉身，我好象记得是一整块玉雕刻出来的，即使是雕刻它的逍遥子前辈都痴迷其中而不可自拔，何况我呼？

忍不住叹了口气，终于明白段誉为了王语焉而“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的含义了，也理解了段誉在玉像前神驰目眩，竟如着魔中邪一般，自言自语的对它说：“不知神仙姐姐如何称呼？”了。

四周打量，只见东壁上写着许多字，但无心多看，忍不住回头又去看那玉像，这时发见玉像头上的头发是真的人发，云鬓如雾，松松挽着一髻，鬓边插着一支玉钏，上面镶着两粒小指头般大的明珠，莹然生光。又见壁上也是镶满了明珠钻石，宝光交相辉映，西边壁上镶着六块大水晶，水晶外绿水隐隐，映得石室中比第一间石室明亮了数倍。

又向玉像呆望良久，我这才转头，见东壁上刮磨平整，刻着数十行字，都是“庄子”中的句子，大都出自“逍遥游”、“养生主”、“秋水”、“至乐”几篇，笔法飘逸，似以极强腕力用利器刻成，每一笔都深入石壁几近半寸。文末题着一行字云：“洞中无日月，人间至乐也。逍遥子为秋水妹书。”

糟糕，我怎么真的像段誉一样发疯了？我来这里不是来拿秘籍的吗？

忍不住又瞥那石像一眼，便赶忙躲开目光，生怕又迷糊过去。爬下身去看，玉像鞋子内侧果然有“磕首千遍，供我驱策，遵行我命，百死无悔”的字样，玉像前更是放着一大一小两个蒲团供人磕头用。

本来我就对于拿到秘籍而暗暗感激，如今也并没有半分对这石像的讥讽之意，就当是对着国家sss级宝物磕头吧，我也没有亏什么。

当即“一五、一十、十五、二十……”口中数着，恭恭敬敬的向玉像磕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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