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眼神儿滴溜溜的转,咿咿呀呀说不清言语,走到摆着胭脂的地方,“啊啊”了两声。
奶娘以为他看中了什么,抱着他俯下身去,谁知他的小胖手也不抓起那胭脂盒,只是摸了一把,转手就糊了奶娘一脸。
人群当即哄堂大笑。
国公夫人笑的不行,干脆接过自己这混世魔王的儿子,把他放在大案上,任他到处爬,只在一边跟着不让他摔倒了就行,果断放了奶娘去洗脸。
而萧禹在案子上爬了一圈儿,觉得没趣儿,干脆坐着不动了。
国公夫人失笑,哄着他选东西,他却百般不愿,眼神转过,直勾勾地只盯着个年轻贵妇人怀里那安静笑着的孩子。
这些萧禹自然是不记得的,奈何国公夫人每每讲到他在抓周宴上,偏要去抓平阳公主家的小侯爷时,都眉飞色舞绘声绘色,他想不知道都难得。
后来,那孩子不肯让他抓,他只得随便抓了个印章了事。
宋国公倒是因此很满意——虽然宋国公府不指着萧禹光耀门楣,但是名气出息从来不嫌多,这儿子若是有朝一日入朝得用,也算能告慰列祖列宗。
萧禹后来想想,有些事大概真的是天注定,早在二十年前,红尘命运就已经露出了那点儿掩藏下的隐约端倪。
有些人,小的时候是祸害,长大了以后是祸水。做朋友是上了贼船,做情人是误了终身。
萧禹自己已经缺心眼儿的上了这贼船二十年,也不知还有谁替他缺那半拉心眼儿。
一语成真,也不知道幸运还是不幸运。
萧禹觉得今日这戏听的着实不安宁,走神走到这个境界,实在匪夷所思,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想起这段被他母亲絮絮地反复念叨了好多年的往事,连戏都听的没滋味起来。
怎么?怀念自己那该被拖出去剁手的往昔岁月吗?怀念自己那活该被雷劈的年少无知吗?
所有的一切仿佛都从那年开始就注定了一样,萧禹觉得有点儿郁闷。
戏台上的戏文正是热闹,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金戈铁马一时荣光,最后也不过都是一捧黄土的结局,怎么说来,都有点儿丧气。
萧禹觉得自己可能是吃多了皇家难消化的宴席撑的难受,正巧没了看戏的心情,干脆起身,决定出去透个风儿。
萧禹不是一个人来的,他一动身,远远暗处躲着的两个人对了对眼神,互相提醒对方跟上。
因为今日是朝廷的大日子,平素冷冷清清的西苑如今算得上戒备森严,不说里面坐着皇长子和让当今皇上都头疼的蛮子,满朝文武王孙公侯,无一不是晋朝的栋梁,且不论这栋梁们一个个都正不正,但要是在这里,天子脚下,无论哪位大人侯爷出了点儿问题,都不是小事。
防范这东西,防贼不防亲,防万一不防大意。
萧禹闲晃着走到西苑门口,正见御林军的统领带着近卫巡逻。
御林军是贵胄子弟兵,京中权贵就那么几家,互相嫁娶,严格算下来,都是儿女亲家,满朝的皇亲。
如今的御林军统领姓韩,叫韩战,论辈分,还算得上是萧禹不知道拐了几道弯的表哥,走近看是萧禹在闲逛,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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