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澜眉峰跳动,牙根钻了钢针似的难受。
延湄轻吁了口气,萧澜探身帮她把被子垫在身后,外头扣车门,禀说:“侯爷,夫人的药熬好了。”
萧澜道:“端过来吧。”
闵蘅端着药弯腰进来,萧澜还在给延湄试背上垫得够不够厚,见了他便示意:“再诊一次脉。”
……距离上次只过了一个时辰。
闵蘅没好多说,把药碗放在小几上,半蹲下身子给延湄诊脉,在外头也避及不了那么多,先以治好病为主。
脉象平稳,大约也是睡了一觉的缘故,延湄脸色稍好些。
闵蘅便把碗递过去,那药苦得熏人,延湄喝一口就打了激灵,脖子往后缩,终于开口说了萧澜见到她以来的第一句话:“热。”
然而,这话并不是对着萧澜说的,而是对着闵蘅。
“我看看”,闵蘅伸手要接那碗,但萧澜已经一手托住碗底,低头抿了一口,说:“嗯,是稍热些。”
他转脸问闵蘅:“这药需得热些喝才好么?”
闵蘅缩回手,往后退了一步,摇头道:“那倒不是,外头风大,我刚刚怕放凉了,便先端过来。”
萧澜颔首,把碗托在手里,又说:“等内子大好了,我再与他一并谢过闵大夫的救护之恩。”
他语气诚恳,并没有丝毫的冰冷或是阴阳怪气,但闵蘅但是也把秦宛的话听了个音儿,萧澜更是一字不落,闵蘅摸不准他的意思,敛袖道:“侯爷……”
他想与萧澜单独解释几句,但实话说,又不知该从何解释。
但萧澜并没有说下去的意思,指指他的腿,“闵大夫的伤如何?此行里没有旁的大夫,怕是只能你自己给自己瞧了。”
“没有大碍”,闵蘅说,“我见侯爷的伤像是不大好,晚些我瞧瞧,看早间买回的药里有没有用的上的。”
延湄这时眼神盯着萧澜的伤口转了一圈,又看了眼闵蘅,没再出声。
“有劳”,萧澜客气地一点头:“闵大夫有事,吩咐程邕便可。”
闵蘅弯腰下了车。
萧澜端着药碗又喝了口,“这回不热了,正好。”
延湄收回看向车门处的目光,转向萧澜,依然是清澈又坦荡,可萧澜微有些心慌。
延湄咕咚咕咚把药喝了,她向来是不怕苦的,这萧澜知道,但早上还是特意吩咐人在城中带了两盒子果脯。
延湄捏了枚杏干吃了,萧澜意外道:“怎不吃碧桃干了?”
延湄似乎只是尝一尝,一口进嘴,发现自己并不爱杏干的味道,但她还是把捏着的吃完了,吃完之后,她将放杏干的格子拿出来,推得远远的。
然后她看着萧澜。
萧澜被她看得愣了片刻,忽然福至心灵,问:“要洗手?”
延湄手抬了抬,应该意思是他答对了。
就这小小一下,萧澜几乎要喊出来!他赶紧蹦下车,亲自去端了些水来,虽然他不明白延湄为何吃完杏干就要洗手,而不是吃完碧桃干一块儿洗。
但这些全都不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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