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儿来了。”
倒光锅里的脏水,聂寒山拧开水龙头,力道过大,自来水瀑布似的喷涌出来,水花溅了满身。后知后觉地往后躲了一下,站在原地发懵,然后又才关龙头,“今晚喝酒?”
2
张阿姨被叫来做晚饭,拎了新鲜排骨、龙虾和鳜鱼。
“多久没一块儿吃饭了的,是该庆祝,小温一个人总没胃口。”
腊肉和排骨炖着,香味混着张阿姨不知跑到那个村去的调子从厨房钻到客厅,聂寒山在沙发上没坐安稳,最后还是给温酌言拨去了电话。结果一连三通拨完,无人接听。聂寒山盯着手机屏幕有些怔忪,给温酌言设置的头像是红桃K,红心烙在左上角,像一粒血印子,国王盯着桃心,他再盯着国王。
回神是因为张阿姨的声音,问龙虾做麻辣还是红烧。
“红烧。”聂寒山脱口而出,旋即一愣,改口道,“龙虾放明天,今晚就我吃。”
张阿姨“哦”一声,嘀咕道:“明天再添两个下饭菜,刚好。”
家里有个惯性病号,聂寒山盯得紧,现在确定温酌言不回来,也就没再问其他菜的口味。
给杨凡炜回电话比较晚,出乎意料,对方一点脾气也没有,反是说王尧那头已经摆平,不需要他操心。嘴上称是分内事,到底还是因为上次分身乏术之时借了聂寒山和关鹤的力,那份材料却没给他们签,两方都不太愉快。估摸着是最近闲的,王尧的事没说多久,杨凡炜开始旁敲侧击想挖两人的八卦,聂寒山耐着性子与他绕着弯子,等电话讲完,都到了出门时间。
近来已经入深秋,天黑较早,所以到与关鹤碰面的时候虽说时间还不迟,吧台和卡座里都已经坐了不少人。酒吧老板跟聂寒山算是老熟人了,往卡座里一坐就是半个钟头,喝下一杯威士忌,一直给两人讲台上那位新来的驻唱歌手,说是名校出身,骄傲得无以复加。聂寒山和关鹤跟着奉承几句,等到整点歌手交班,才把这位给送走。
关鹤吁了口气,叫来服务生又点两瓶青啤。
交班的歌手是个蓄了些小胡须的瘦高青年,一来就唱英文歌,声音像只午睡刚醒的猫。曲调舒缓,把人心里的戾气也磨平,聂寒山在懒洋洋的调子里有上句没下句地给关鹤叙事,挑挑拣拣,有所保留,毕竟关乎温酌言的名誉。
“我说好好一食草动物怎么就把人给打了,还当是近墨者黑。”关鹤的一比拇指,“那人渣不请自来,可以的。”
聂寒山应了一声,伸手摸来启瓶器,在桌上转了个圈。关鹤等了一会,道:“怎么,嫌弃了?”
聂寒山道:“如果曹晓灵忽然成这样,你嫌不嫌?”
关鹤道:“毛病啊我。”
聂寒山道:“这不就完了。”
关鹤笑道:“那你深沉毛线?”
聂寒山也笑了。拿起酒杯来跟他碰,两人各自一口喝到底,又用酒瓶添满。聂寒山偏着头听了一会歌,道:“第一次见的时候,我就想,这孩子真漂亮,哪怕放到家里观赏,都是一种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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