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衣服,给自己倒了杯房内自带的红酒,将同样疲惫的身子靠在柔软却有些凉的沙发上,等着那人出来。
眼睛里不再是迷人的媚意,而是不符合她样貌的冷漠。一口一口慢饮着杯中红,眸子却是看向窗外。
已是夜景了……
祁一澄出来的时候,看到的是那个火热柔媚的女人还未收起疲惫和冷漠的…不应出现在她脸上的表情。
按在门把手的手指不受控制地用力收紧,心底有熟悉的痛感升起…
这也是习惯吗?心疼,也会是一种习惯吗?祁一澄默然地站在原地,无声地看着景然的侧脸,看着她换上的那套优雅的连衣裙,看着她与房内残留的淫靡格格不入的寂寥。
祁一澄突然想起很久之前看到的话,大概意思是,激情过后会有短暂的满足,而后则是更大的空虚。
而我和她呢?为什么这种激烈的情欲过后,却是绝望?
绝望?景然,我竟然对我们现在的这种关系,用了绝望二字。
祁一澄莫名地感觉到有些冷,
可明明现在是最美丽的人间四月。
☆、(六)她。
等景然收好了情绪,也看到祁一澄洗好出来,正在换着衣服。打开的行李箱中,只有几套日常的衣物和一些必需品,再然后就是一台笔记本,还有一个…白色的盒子。
“什么时候走?”祁一澄换上一身舒适的休闲服,亚麻的浅褐色九分裤,上身依旧是浅色的衬衣,只不过料子偏软。
在她换好了衣服后,景然牵着祁一澄的手,将她拉到沙发上,拿起之前准备好的吹风机,给她吹头发。祁一澄只是身子微微闪开了一瞬,就妥协了。
温热的手指穿过凉湿的短发,景然能在绿灰的颜色下偶尔看到一丝银白,不管这是第几次做着这样的事情,第几次看到那刺眼的颜色,景然的鼻尖都会有些酸涩,喉中也涌上苦意。一像火热大胆的景然,此刻像是个胆小爱哭的孩子,她连看都不敢看这不可逆的现实,手指也小心翼翼地躲避着银白。
吹风机的声音遮掩了景然带些鼻音的声音,“一澄那么想我走吗?”语气却一如既往地有些调笑在里面。
半眯着眼的人窝在沙发上,视线随意落在墙壁上的一个点上。吐字有些缓慢,像是累了。“…不回去陪着她吗?”
吹着头发的手一顿,“她今天住在妈那里。”
祁一澄喉咙滚了滚,却没说出一个字。只是彻底闭上了眼睛,身子像后靠了靠,像是要睡了。
两人之间只剩下吹风机的声音。
“好了。”景然关了吹风机,另一只手揉了揉吹干了的蓬松短发,柔软的手感让她忍不住多摸了两下。
祁一澄对于头上那只趁机占便宜的手没有丝毫阻拦和不适,等景然转身放吹风机的时候,她睁开眼睛,起身走到床边,拿起两个手机,顺手从酒店床头柜抽屉里那了一个打火机,在床尾那几件下午随意脱下的衣服中翻出自己的裤子,从裤兜里拿出烟盒。
将景然的手机递给她,“给她打个电话。”看着景然惊讶的表情,祁一澄别过脸庞,不去看她。补了一句。“不管在哪儿,小孩子都会想妈妈的吧。”
景然接过手机,看着这样别扭的祁一澄,突然笑了出来,这个笑大概是她近几年最开心的一次…起身,双手搭上祁一澄的肩膀,轻吻她的唇角。
“好…”
谢谢你,一澄。
祁一澄拿着烟和手机转身进了卫生间,关上门,有些无力地靠着门。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递手机的那只手臂有多沉重,她说出那句话时,心情有多复杂。
低头从烟盒中取出一根,火机打了两次火才将烟点着。
祁一澄用力吸了一大口,直到烟头明显地出现一截烟灰时,她才从鼻腔吐出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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