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关了客厅和玄关的灯,坐在厨房的一把圆木椅上看火。主顾家的事,主顾家的小孩。李梅没敢生出看戏的心态,单就是感慨着。
深夜里楚虞闭了书桌的台灯,摸出房门去,外面一片漆黑,靠着零星一点他家的灯火映出物件的轮廓。梁京兆的房间距楚虞的近,楚虞推着门把进去,打开了灯。
收拾得极其干净,床单都撤下了,衣柜里空空如也,楚虞在梁京兆的卧室信步走动,头一次这么轻松无所顾忌的待在梁京兆的卧室里。那种隔阂感没有了。楚虞拉开床头的柜子,里面一点杂物尘埃都没有,梁京兆的意思,是将这间公寓“给”了她。
楚虞也不想把自己比作妓.女,且以妓.女来说,得到一件房子是安逸的开始。而对于被梁京兆“享用”完毕的楚虞,她得到的这份补偿,完全是是打发性质的。和□□又没有什么两样了。
楚虞又走到书房,看了一下那里的情状。梁京兆那张宽大的红木办公桌,上面干净得异样,因为总是摆满了东西,如今乍然看到其如新的模样,好不适应。楚虞坐在梁京兆那把老板椅上,柔软的、用旧了的舒适真皮承托了她。皮子整日被烟浸着,梁京兆在书房里总将烟抽得很凶,皮子都泛着烟草味。楚虞在这把椅子上偏过头,看了一眼书架,上面只剩下她的书:两三排名著,半层从初中至今的教科书,还有最角落的那些花花绿绿的小说杂志。
楚虞抽了一本出来。梁京兆曾取笑过她有关书籍的品味,楚虞现在翻阅这花哨浮夸的书本,也忍不住带些促狭意味。她的少年虽然蒙着死亡和别离的阴暗气氛,但还是溺在粉色的幻梦中的。这梦由梁京兆为她打造,用钱和一种同情的怜爱,还有她刚刚知晓了的那种下流的亵玩意欲。梁京兆给她造梦,也让她梦碎。
楚虞伏在干净宽阔的红木桌上,桌面凉凉,捂着也就温热了。但人心可不是这样宽宏的死物,一个人若决意不爱你,那是怎么也打动不了的,况且楚虞没有那么下贱——还不至于那么下贱,要一个轻视自己的人高高在上施舍性质的爱。
楚虞原以为她已经长大,已经坚强,已经能成熟的看待问题。她能坦然接受不公和不甘,能接受这个世界的所有虚伪和无情,她觉得自己已经够厉害了。她是曾可以冷静想着“爱可以是途径也可以是目的”的人,是曾可以算计着梁京兆如若对她的身体有那么一点青睐,她便将身体作为筹码的人。她是这样的设想过自己,她完全做好准备去当一个婊.子当一个混蛋,但她完全是高估自己了。
当梁京兆平平静静告诉她,他仅仅对她产生欲望的时候,她还是觉得世界崩塌,觉得无处可归。她能设想梁京兆是这样的人,但她不接受事实果真如此。楚虞还是小孩啊!因为是小孩,所以总天真的抱有幻想,因为是小孩,所以总认为世界上都是好人。楚虞原先只想要梁京兆做一个她父亲的替代品,但是现在,她想要更多的东西了。
梁京兆不屑于给她的东西。梁京兆并不想扮演她父亲的角色。他只要一个性.奴隶,一个纾解欲望的小玩意。
楚虞敏感自尊,她活了这么久,最怕也最恨人的轻视。
她已经受够了。父亲死后母亲对她的,梁家的人对她的,楚虞从前过得很难,唯诺而看人脸色,后来有了点勇气,迈了点步子出去,竟一下子跌得惨痛了。
还是一场自以为是。
最后一次模拟,楚虞手心满是汗,交了卷子上去,老师让全体同学起立,楚虞站起来的时候,从卷子上抬起头来,于露茵在斜前排的位置,转头对她拉了拉嘴角。同样的有些勉强。
怎样的小孩,在高考面前都有点无所依靠的不适从感,只有拼力算题,疯狂背诵,把答案一遍遍抓进手心里了,才有了点力气和信心。
于露茵低声说:“快点来吧,快结束吧。”
楚虞放眼看别处,嘴里也说:“快结束吧。”
这句话其实是从高二下学期的暑假一直盼到如今的,但眼看着日子真的来了,回头才觉得是真的快。最后一次模拟考的成绩发下来,于露茵和楚虞对坐着将分数排名分析数遍,于露茵半松口气:“就看那天发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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