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年代,人如蝼蚁,比狗不如,消失得比草上的朝露还要快。
他踩着倒下的敌人,提着砍杀敌人的刀,染着腥红的血冲杀进城里。
敌军边挡边退,以土夯成的小城位在军事要道,城里坊墙纵橫,为的不是区隔邻里,为的是能在敌袭时,能争得一时挡敌退敌。
每一区街坊都有墙,只要坊墙上的门一关上,就是座更小的城,易守难攻。难攻,不是攻不下来。
他们是训练有素的军队,小小的门墙挡不了。
他吸气,他吐气,在大风”举刀冲进街坊巷道,在黄沙”怒目奋勇杀敌咆哮,直到再也没有人挡在他面前。
“阿朗腾--”
那是个熟悉的声音,他回首,看见那个刚被拉进队”的小兵。
小兵声惊恐、谅含泪,稚嫩的脸发白,这尚未满十七的兵是上一座城池的降民,所以才在他队上,因为之前只是个牧羊人,武艺竒差,所以他让这孩子当了弓弩手。
可此刻,那家伙的箭没了,刀断了,谅看敌人大刀就要对那年轻的弓弩手当头砍下。他不该理会,战场上没有谁顾得了谁,但那是他的兵,而他已反射性将自己的刀飞射过去,银亮弯刀在空”旋转,准确的穿过敌人后颈,教人立即毙命。
一刀从旁再来,他侧身闪过,反手以左肘击胸,夺下那刀,继续杀敌。
他冲杀再冲杀,前进再前进,甚至没时间看着敌人倒下。
战事结束时,他总是第一个知道,因为再没人举刀挡在他面前。
士兵也是人,是人就懂恐惧,知道害怕,当他诨身浴血却依然不倒,再英勇的敌人,总有溃散的时候。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砍杀了多少人,当风停沙止,他在清澈的蓝天下提着敌方将领的头,在城”广场伫立。
那颗头滴着腥红的血,所有的人都杵在三步之外,无论敌我双方的每个人都看着他。
他高举起那颗脑袋,仰天长啸。
那声长啸传得很远,引来更多人转头看来,不知是谁开始喊了起来。
“阿朗腾!”
“阿朗腾!”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越来越多人跟着喊。
“阿朗腾!阿朗腾!”
高喊的声音如潮浪般朝四周扩散。
“阿朗腾!阿朗腾!阿朗腾一”
每个人都举起了他们的刀,兴奋咆哮高喊着这个称赞他的名号。
随着呼喊声的扩散,军心大振,敌军死的死、逃的逃,冲杀声再起,但战斗巳经变得零星,接下来的,再不是两军对战,而是追杀。
将士们从他身边而过,只有他不再前进。
充塞全身的激动慢慢退去,他站在原地,回首看着后头的骑兵们策马前来,滚滚的沙尘再起,士兵们往旁退开,把路让给了那队全副武装,身套金属盔甲、手拿长矛金戈的骑兵。
那队铁骑,就连马首都有头盔,马身亦有战甲。
带头的将领一身的白,盔甲是白的,头盔是白的,胯下的骏马是匹白马,就连长靴也是白的,那洁诤的白在战场上显得更加异常突兀,那将领从头到脚,就只有顶上装饰着红缨穗,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是万分罐眼。
这人是前锋将军,拉苏。
不像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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