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成梁不放心地看了梁军一眼,赶紧去与三号首长说话了,梁军又回归到眼观鼻、口观心的样子,似乎一直就是这样一个老实木讷的少年,从来就没见过什么大世面。
三号首长从他身边走过,没有跟他说什么,他也有点害怕了,刚才跟总书记说话,就担心的不得了,要是总书记考校一下,他的荣辱观都包含哪几条,他是背不下来的。
站了也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总算把告别仪式进行完了,亲属们开始准备坐车往回走,一个个都站在车前,准备上车了。大家却发现不见了那个土得掉渣的少年。大家下意识地去看,却发现梁军正在远远地站在那里,正在打手机呢。
凤成梁的妻子王氏鄙夷地道,土包子就是土包子。这话被凤氏家族的其他人听到了,脸上都现出了不以为然的神色,一个五十来岁的壮年男子对王氏道,嫂子,这话可说不得,我记得当年王家走上革命道路的时候,也是穿草鞋的。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凤成梁的弟弟,人称凤毛驴子的,在西北某省任省长的风成吾。之所以人们叫他凤毛驴子,意思就是说,他的脾气太火爆,而且脾气特别倔强,是以凤成梁媳妇比较怵他,很有意思的是,凤成吾的脑瓜子反应也快,这不是,一句话就给王氏顶到了墙角上。
一个长得比较清秀的四十多岁的女子,是凤家最小的妹子,应该是梁军的姑姑,她接着凤成吾的话说,三哥,你可别这样说,现在的人不都这样吗?扔下打狗棍,就忘要饭人了。你跟这样的人置气,值得吗?这话听着像是埋怨凤毛驴子,但是,本质上还是贬损王氏。可把王氏给气坏了,刚想说什么,就见梁军的姑姑凤慈安向梁军走去。对于梁军的叔叔大伯姑姑们来说,尽管梁军一天也没进过凤家门,但是他是凤家的亲骨肉,他从小就在外漂泊,从小就没了母亲,还差点被人杀死,这些年来,就那么苦挣苦扎的过着,凤家人能吧心疼吗?想想都感觉到孩子可怜,凤家对不起这个孩子,特别是女性家庭成员更是牵动柔肠,看到梁军孤零零的一个人远离这个家,在那打电话,就仿佛看到一个孩子,站在自己家的家门口,怯生生地看着别人喝酒吃肉,他却站在门外挨饿受冻一样,简直是让他的这个姑姑心疼坏了,她就不管不顾地往梁军这边走,而凤毛驴子也是跟着往这边走,其他几个叔叔,大伯也过来了。
梁军刚才是给在北京发展的伊人打电话,好长时间都没见到伊人了,这次来北京了,当然是要去找那个安乐窝了,他才不想去那个处处是白眼的家呢,别说,他的那个弟弟呲牙瞪眼地威胁他,就是求着他去,他都不愿意去。他刚打完电话,刚才伊人在电话里听到他来了,声音都腻了,恨不能顺着无线电爬过来,在他脸上亲上一口,嘴里听着就像叫床那种声音,道,老公,今中午,咱吃什么?人家都饿了,都馋了嘛。
梁军嘿嘿地一笑,是上面馋了,还是下面馋了?
伊人竟然不躲闪,直接道,上下都馋了嘛。听了她那用来唱歌的声音说出那些腻歪歪的话来,梁军下面竟然开始要闹事了。他嘿嘿地笑着,放下电话,刚想要走,却发现身边站了好几个中年人。他不认识他们,但是,竟然感觉到很亲切。没办法这是血缘关系。他问道,请问,你们找我有事吗?
没想到,那个中年女性什么都没说,眼圈就红了,上前一把就抱住了梁军道,我的孩子,让你受委屈了,来,让姑姑看看。梁军傻掉了,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还带这样的?这时候,凤成吾说话了,孩子,这是你姑姑,我是你三叔,这是你大伯。好家伙,真是个毛驴子脾气,上来就一口气介绍完了,梁军都没听明白。
姑姑?三叔?大伯?梁军迷茫地看着他们几个,但是,看眉眼之间的气质长相,他们的确是和父亲长得很像,看起来还真是自己的亲人,梁军虽然对父亲有想法,对这个家庭有想法,刚才还轻蔑地想,求自己去那个家自己都不屑得去,可是,现在一听说,眼前这些人都是自己的姑姑,还有叔叔,和大伯,他就一下感受到了那种亲情,他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遇难了,他从来没感受到亲生母亲的慈爱,现在,姑姑把他揽在怀里,他一下就感受到了一种母性的柔情,竟然眼圈红了。
这一幕,让姑姑凤慈安流下了热泪,让凤毛驴子眼圈红了。他牵着梁军的手道,走,孩子,咱们回家。
这一句话让梁军一下冷静下来,回家?刚才凤明飞还恶狠狠地教育他,你想攀高枝吧?他梁军可不是那种拿出脸来让人打脸的人,宁肯冻死饿死,他不会去人家门上招白眼。于是,他马上说道,哦,不,姑姑,叔叔,大伯,我不能去。
这句话,让凤毛驴子子等人很是不悦,他们的理解是,梁军是胆小,就拍着胸脯子道,没事的,孩子,你跟着我们去,有你三叔在,没有人敢对你怎么样。
梁军的脑袋里立即闪过一个思路,他知道了,要是自己硬说不去,就把姑姑和叔叔大伯的心给伤了,但是他还真是不能去,就连忙在脑袋里转了个圈,加上,刚才凤明飞说的,他是叫花子之类的,连件像样的衣服都穿不上,他就有了一个计较。道,这样吧,姑姑、三叔、大伯,我跟你们去,但是,现在,我着急有点事,要处理。我先去处理了这些事,再回家去,好吗?
凤毛驴子哪里信,就道,你一个小孩家,能有什么事?梁军道,我的公司在这里,有点事挺着急的,我得去处理一下。他这么一说,凤毛驴子以为是梁军在这里打工,要回公司去上班,就很是自信地道,你说,是什么公司?我给他打电话请假。梁军无可奈何地笑了,道,三叔啊,不是,我说的意思是,我的公司在这里,我要回公司处理事情。
这一句话,可三个长辈傻了,他们以为自己听错了,愣神了半天,一直默默地没有说话的大伯说话了。(梁军的大伯已经过世了,这个是凤成梁的叔伯哥哥)孩子啊,你是不是撒谎啊?你才多大啊?是不是还在念书?你怎么会有公司?梁军道,是啊,我现在还在上海念高二呢,但是,我现在已经有了三个公司了。
这回三个长辈都真的傻眼了,他们暗想,这个凤成梁啊,没想到暗地里给他这个儿子这么大的帮助啊,应该是给了他不少钱吧。这么一想,凤慈安就说话了,孩子,你看,你爸爸虽然不在你身边,他还是惦记你的,要不然他也不会给你这么多资金,让你开公司。
梁军一听,明白了。这个事闹拧了,他们给误会了。就连忙道,不是的,我开公司我父亲一分钱没帮我。这一说,他们就更懵了,就齐声问,那你哪来的钱开公司?梁军心里话,这个事,我可得给你们澄清,我可是没花凤家一分钱。就道,我当初流落到上海的时候,没有钱吃饭,就到处捡破烂,收废品,无意中收到了一个古董,用这个古董卖的钱,我开了网吧,后来网吧出了事,我又投资开了一个网店,这个店叫美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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