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昀抬起头,刀剜似地盯了陈远一眼,“你休又胡说!”
陈远笑得更厉害了,“好,不说这些了。其实我也正有事要跟皇上禀报。余凌和周庆派人带回消息了。”
司马昀眼里一亮,“怎么说?”
“说那个叫夏愈牙的以前好像是哪个士族的门客,后来那士族家的老爷死了,他也就不知了去向。去年年初的时候突然又出现在湟县,然后就开始四处宣扬他那些个什么怪论,很快有了些信徒和追随者,他就创了和教。现在仅湟县一地的教众就已达三五千人。”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说是好像还有些学识。只是余凌他们入教时日尚浅,没有机会接近他去了解更多。”
“嗯……三五千人,倒不是什么问题,但是朕还不想动用兵马,只是对这个人很感兴趣。这样吧,你派人想办法去秘密把他弄到建康来,朕想亲自见见他。”
“嗯,好,我尽量把他带进宫来。”
说完陈远满脸严肃,低下头皱眉思索起来。过了一会儿,他抬头“嘿嘿”一笑,说:“皇上,正事说完了,该来点旁的事了吧?”
司马昀见他突然笑着看向自己,还以为是要跟他说要派谁去,怎么把夏愈牙带到建康的事,不想却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倏地就红了脸,他当然明白陈远的意思,但还是小声问了一句,“什么‘旁的事’?”
陈远越过横榻中间的小方几,以及上面的香炉茶具,爬到司马昀眼前,“你说什么‘旁的事’?”说着一伸手,司马昀被他拉进怀里,两人滚到一处,方几被踢到了地上。
屋里稀里哗啦一阵响,站在门外的于瑞听得真切,可他没动。小番儿早就告诉过他,只要陈将军跟皇上在,除非皇上喊来人,否则就是听见里面天塌地陷,也不能进去。就是皇上喊了来人也要走到门口,先看清楚状况再进去,以免惊了圣驾。
果然,没一会儿,里面就传出了司马昀隐隐约约高高低低的呻吟声。于瑞听得全身一阵阵发紧,想挪开几步,又怕等下皇上叫人他听不见,只好让门外的侍卫都站远了,自己却依旧只能在原地咬牙挺着。
云雨之后,两人交叠着身体不动,一起趴在榻上喘气。陈远拨开司马昀浓密的头发,在他雪白的后颈上轻轻咬了一口,说:“东海有青丘,定为君来处。”
司马昀不说话,闭上眼睛,修长的手指伸到自己脑后,抚上了陈远棱角分明的脸。
半个月后,司马昀下令重新彻查了当年陈靖通敌一案,还了陈家清白,并给陈靖追加谥号忠正公。
很快,紫菱和王烈的小女儿眀嫦同时进了宫,但在谁为后,谁为嫔的定夺上,司马昀跟惠太后却起了争执。司马昀要立紫菱为后,说眀嫦刚过及笄,年龄太小,不能统领后宫,母仪天下。惠太后说,紫菱并非陈远之血亲,立她为后未免太过草率,恐将遭天下耻笑。
说了一会儿,司马昀冷下脸,不再出声。最后只说:“此事稍后再议吧。两位先封贵人,暂住成禧宫和永昶宫。”
此后两个月里,司马昀只去紫菱所在的成禧宫,永昶宫却从未踏入过半步。很快紫菱便有了身孕,宫官杨充上疏:陈妃有子,承天顺时,吾皇厚德,应立为后。惠太后明白司马昀的用意,知道再耗下去也难遂其意,终于无话可说,紫菱顺利登上后位。
册后大典那天,宫里到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被幽禁在囹台的原皇后德氏天不亮就被吵醒了。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早坐在门口向外张望。
自德氏被废以后,就被关进了囹台,没有人伺候,日常起居都要自己料理。司马昀私下里交代过“要善待未旻”,所以杨充到没有安排她做什么粗重的活,只是每日两餐常有不济。
这天快到中午了,还没有人给送朝食。德氏也习惯了,任凭肚子里叽哩咕噜地唱着空城计,只盼着能有个人来告诉她又发生了什么事。上次还是司马昀重举登基大典的时候,英哥儿得空儿,偷偷跑来看了她一次,她才知道裴悫已经死了,父亲和几个兄长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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