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合皇帝心意的传言或许是真的。
齐嘉一走,沉浸书本的心开始不安分,好象是从前在崔府的时候,不小心养成的一个爱好,崔铭旭喜欢在阅读的间隙透过书本的遮挡去观察齐嘉的动作和表情,很有趣,他一旦发现崔铭旭在看他就会紧张,不是摔了手里的茶碗就是一甩手让墨汁在半空中彩虹般划过一道弧线,最后在雪白的宣纸上溅出力透纸背的一串墨点,齐嘉的眼睛会睁得很大,滚圆滚圆,仿佛受了惊的兔子。崔铭旭在书本后无声地翘起嘴角,心情大好,枯燥的孔孟之道陡然间亲切生动许多。
在齐府住得越久,意料之外的惊讶就越多。有齐嘉的陪伴,日子原来也不是那么难熬。昨晚才下了今冬第一场雪,衬得庭中的一树老梅寒霜傲雪煞是动人。转眼,府门前就挂起了簇新的大红灯笼,远远近近提早响起的爆竹声提醒着每一个人,又是一年春来到。
除夕时第一个来敲门的是柳氏,还是那乘不惹眼的小轿,伴着两个小丫鬟,身后跟着几辆马车,卸下的东西把齐府门前堆得满满。
她亲手交给崔铭旭一个包裹,崔铭旭把包裹摆在桌上一层层打开,是一套新衣一双新鞋。柳氏嫁入崔家后,年年都会记得为他们兄弟做一身新服,针针线线都出自她一双巧手。
柳氏执着帕子自嘲:「许久不做,手都生了,也下知道合不合适。」
「怎么会?」崔铭旭眼眶一热,抚上那袭衣裳的手微微发颤。
自从被崔铭堂赶出家门后,崔铭旭嘴上不说,心里始终绕着一个结。一面还怨着崔铭堂太不顾情面,一面又暗暗起了誓,不出人头地给他瞧瞧,就不回去。追根究底,他还挂念着崔府。每每思及,又是气恼又是想念,忽喜忽忧,患得患失。
浑身别扭的时候,人已经被齐嘉拖着跨出了门:「我们去街上看看去。」
看灯、看烟花、看百戏杂耍,回到房里时,初时的忧心悲伤都不记得了,人还精神得怎么也睡不着。崔铭旭捧着那方特地让他大嫂送来的砚台赏玩,齐嘉送他的,上好的石料雕做一池荷花塘,打从看到第一眼就忍不住喜欢。
已近深夜,爆竹声还未停歇,「乒乓」「轰隆」的声响差点盖过「笃笃」的敲门声。崔铭旭心想,这时候还能有什么事?
打开门,他还没问,门前的齐嘉就道明了来意:「崔兄,今晚要守岁的!」小小的人影,背景是院中一树怒放的老梅,天际有细雪飘落。
不等崔铭旭答应,齐嘉就径自跑进屋来,把怀里兜着的东西仔细地放进房内的火炉里。
崔铭旭不明所以,齐嘉的嘴角边浮起一丝狡黠的笑意。「我从厨房偷的。」
说罢,把靠墙根的一只小几挪到火炉边,书桌边的两把椅子也搬过来,面对面地摆在小几边上。又一阵风似的奔出门,回来时,手里多了一把酒壶两只酒盅。崔铭旭先是莫名,后来索性站在一边看齐嘉忙前忙后地布置,待见他连酒也弄了过来,不由失笑:「哪有你这么偷偷摸摸地守岁的?」
齐嘉摸着头不好意思:「管家知道了又要啰嗦的。」
原来是偷偷从房里跑出来的,难怪身上只穿了一身淡薄的中衣。顺手从床上拿起一床被子给他裹上,崔铭旭在齐嘉对面坐下:「明天要是冻病了,可别说是我害的。」
他就咬着嘴唇笑,露出一对白白的虎牙。
话题随着炉火的升腾一起漫无边际地展开,齐嘉说,崔铭旭听。
他说,皇帝待他很好,丞相待他也很好,辰王爷爱跟他开玩笑,那位方载道大人虽然总是板着脸,但是其实他是最心软的一个。总之,所有人都对他很好。
傻子,那是因为他傻得连旁人嘲弄他,他都听不出来。崔铭旭放下酒盅说:「别说别人,说说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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