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充其量只是一场打闹罢了。想到此处,萨恩突然有些古怪的触动,黑暗精灵世界也不乏强大到无以匹敌的祭司和法师,但是他们从不吝于让手下(或者说是奴隶们)知道自己的强大,奥伦大陆上任何种族都不会故意隐瞒自己的实力,他们不会给任何人留下虚妄的幻想。可是对于自己和灰袍而言,这位鸿明大人未免平和的太过了……这时传音送到,萨恩抖了抖身上的袍子,不紧不慢的从森林里走了出来。
“尊敬的骑士大人们。”萨恩优雅抚胸鞠躬,用轻柔的桑坦尼语说道,“我的主人对你们并无恶意。”
哦哦,萨恩饶有兴趣的看着对面那群邋遢的弃民们顿时握紧了手里的武器,一些小孩已经忍不住吓哭了出来。他真的不怪这群人,毕竟一个血腥的黑袍法师再加一个邪恶的黑暗精灵仆役足够吓退很多人了不是么,更别说远方还有个疯狂的灰袍。他轻轻的挑起了嘴角。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救我们?”
领头的金发男子大声问道,他手里那把剑倒是相当的不错,两手稳的也毫无颤抖迹象,光凭这点就能高看他一眼了。萨恩撇了撇身边的法师,私下传音道,“大人,您准备如何处理这些弃民呢?都收做您的血契仆役么?”
鸿明微一挑眉,斜睨了黑暗精灵一眼,“血契岂是儿戏。无须麻烦,仅有几个问题罢了。”说着他看了看对面一脸疲惫血污的弃民,又加了一句,“告诉他们先行安顿修养,夜间唤主事者前来见我,我有事相询。”说罢他转身向森林里走去。
萨恩微微一笑,忠实的传达了主人的旨意,“收起你们的刀剑,这些不堪一击的武器只会冒犯我主威严。我家大人对你们这些卑微的弃民并无兴趣,你们的队长是谁?”萨恩把视线移到那高大的金发男子身上,不意外的看到他更加警惕的握紧了剑柄,“带你的族人先去休息吧,晚上来见我家主人,他有事要问你。”说着他不怀好意的挑起唇角,“希望到时你能据实相告,否则嘛……”留下意味深长的威胁,萨恩也潇洒的扔下这群弃民,任他们焦灼去吧。
树林中,灰袍法师已经瘫坐在地上,大规模的战斗几乎耗空了他的每日施法数量,看到鸿明走近也不过是点头示意,连废话都不想多说一句。鸿明看了看灰袍,见他并无大碍,便来到不远处一颗树下盘膝趺坐,刚才两击着实耗费了他不少真元,须得细细调息方能恢复。但是他还尚未闭眼,就见黑暗精灵快步来到了他面前。
“鸿明大人,我已经告知他们了。只是……”萨恩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开口问道,“您怎么能确定这些弃民可信,就算我们要进入炼狱沙漠,也不一定非要这群人的帮助,毕竟不论何种生物,背负了两千年的骂名,他们的品格都必将受到影响……”
鸿明静静的看了黑暗精灵片刻,终于开口说道,“你告诉过我,灰袍法师疯狂危险,沙漠弃民邪恶狡诈,但是我等修行之人,观人并非观其族类。”
仿佛思索了一下遣词,鸿明缓缓说道,“走上修行之道后,修家会开启天目,以神魂视万物。生灵皆有三魂,顶心为胎光,主修行;左肩为爽灵,主因果;右肩为幽精,主性情。三火生之皆为赤红,随人行事变化颜色。若修行有成,胎光亮而艳,生机勃发。若病入膏肓,则胎光幽暗,摇摇欲灭。人之善恶也可从此辨析,大奸大恶之人,爽灵混沌,似有冤魂附体,幽精乌黑,若玄炎缠身,此等皆为亡魂显像,且绝非战阵所杀,而是持强凌弱,滥杀无辜才有之相。我观你和那些沙漠弃民仅只爽灵化作青焰,虽杀戮良多,但是皆为阵战搏命。幽精纯真,则心地良善,从未杀过不当杀之人,绝非恶类。至于灰袍……此人不但未有半丝邪念,反而胎光明艳,正是法入正道之相,又何来半点危险可言?”
看了看近乎一脸呆滞的黑暗精灵,鸿明也未多做解释多言,径自闭上了双目,“待月上天顶时,唤那弃民主事来见我即可,你也先退下休息吧。”话毕便不再言语,径自入定去了。
萨恩僵硬的在法师身边呆立了很久,终于扭头向远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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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汉代军制:屯的主管为屯长(比二百石),每屯分前、后两队,编士兵约100人。太阿那句来自《越绝书》,还有骑士们用那招的其实叫……轰鸣斩……我忒么翻了半天资料硬是写不下手,泪奔~~三魂那里几乎都是根据现有资料改的,主角肿么能不加黄金挂哼哼哼,简单粗暴滴奥伦人民给跪吧XD
☆、(5)往昔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进入密林后夜色愈发浓重,星月完全被树荫遮挡,只有燃起的篝火照亮了营寨的边缘。阿瓦尔站在火堆边,注视着笼罩在火光和阴影中的族人。今天一战,他们失去了半数的战士,活下来的几乎人人带伤,还有三百多名饥饿又疲惫的妇孺等待着他们的守护。这里并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他们已经得罪了整个大陆最为可怕的力量,那群光明骑士既然能守在这里打埋伏战,必然是使用预言系魔法预测了他们的踪迹,这样的监视他们不可能逃脱。而且还有那个危险又强大的黑袍法师,他知道法师公会和光明神殿的盟约,五百年来没有任何法师胆敢打破这个协议,但是今天就一下出现了两个……阿瓦尔不知该怎么形容今日的遭遇,他只是知道,自己的命运再也无法由自己掌控。
“阿瓦尔。”
一个声音唤回了他,阿瓦尔默默的扭过头,看到了站在身边的男人。燃烧的火焰给他浓密的黑发打上了一层温暖的晕光,他的眼眸如此深邃,闪烁着让他眷恋的暖意,但是血色却从那张俊朗的面孔上消失不见,没有了微笑和潇洒不羁的神情,严肃的就像是个故去的亡灵。
阿瓦尔打了个哆嗦,移开了视线。此时此刻,他无需这样毫无益处的想象力。
“你受伤了。”那个声音并没有想放过他。
直到这时,阿瓦尔才感觉到伤口传来的痛楚,紧张和压力让他失去了对于身体的控制,随着这句话,疼痛、眩晕、无法克制的肌肉使用过度产生的酸软一起涌上,他的身体轻微的晃了一晃。随后,他被拉坐在地上,一双灵巧的手解开了他的软甲和衬里,一块沾染着草药汁水的软巾抚上了他。那块布如同母亲的抚慰,轻柔而缓慢的拭过他肩胛和腰侧的刀伤,带来一阵轻微的灼痛。在他面前,那男人仍然毫无表情,像是履行着自己的职责般,专注又冷漠。这表情和动作的差异让阿瓦尔不由自主的放松了下来,其实在心底,他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了绝路,他知道是自己的无能让大家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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