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贺立丘重新回到病房,主治医生已经来查房了,他站在门边听见医生说:"如果不下呼吸机,也只是物理延长时间而已。"
隔了很久,夏之才问:"他痛不痛?"
"什么?"医生未曾料到夏之这样问,下意识反问。
"我问他这样痛不痛。"夏之声音听起来沙哑得厉害。
"病人已经没有意识了,什么也感觉不到的。"
贺立丘看见夏之点头,"知道了,谢谢医生。"还不忘礼貌致谢。
医生叹口气转身往门口走,经过贺立丘身边多看了两眼,也没说话,径直离开。
贺立丘走过去。
夏之抬头见是他并不意外,又低头看夏天,"很久不见了,我想多看看,对他是不是太残忍了。"停停顿顿,一句话说得像钝刀斩肉般困难。
"别说话了。"贺立丘劝他。
"他以前爱喝酒,这次也是因为喝多了倒在路边,拉到医院时已经很糟糕了。每次他喝多了就找我撒气,我那时候小不懂反抗,后来长大了他揍我我就跑,等再回家他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离婚前他们经常吵架,但是我妈总跟我说她爱我,我不知道她这样说是救赎她自己的罪恶感还是宽慰我,我还是深觉我妈是爱我的。可是,他,从来不说,一次也没有。"这些话一字一句从夏之心底漫上来。
夏之说得吃力,贺立丘听来只觉苦闷,他伸手捂住夏之的嘴,低头凑近年轻人耳边轻轻得说:"别说了,我知道了,别说了。"
夏之眼神无波,任由贺立丘遮住他半张脸,鼻腔里有贺立丘手上独有的味道。
那些打着爸爸妈妈永远爱你旗号的父母,并不知道因半夜尖厉咒骂,平日静默冷战而留下的痕迹,从来不会因为一句“妈妈永远爱你”而消退,永远不会。
不久夏之开始发起烧来。
可他仍睁眼守着夏天,看着监视仪上不断下滑的各项指标,这些机器支撑着夏天的半条命,他觉得他舍不得拔管,他的舍不得让他自己和夏天都在煎熬。
贺立丘劝夏之休息,夏之哪里肯。
"你看你眼睛红成什么样了?脸色这么差。"贺立丘去拽他,才惊觉夏之温度高得吓人。
而夏之还跟他较劲,坐着挣扎想逃开贺立丘抓他的手,气得贺立丘朝他背上甩巴掌,"听不懂?!"
发烧的人本也没有多少力气纠缠。
贺立丘使劲拽着他往小床走,把人摁下去,皱眉警告:"等着,我去叫医生。"
夏之躺下,已经烧得迷糊。
“发烧了不会说吗?”贺立丘忍不住训,看他烧得脸颊绯红,口气自然好不到哪去。
“我……不想……我……”嗓子痛得话都说不完整。
“收声。”贺立丘斥他,眉头打结。
夏之老实闭嘴,浑身难受,头疼脑涨。
“我去请医生,你趁这时间休息一下。”贺立丘说着在柜子里找了床薄毯给夏之盖上,起身就往外走。
“贺哥……”
贺立丘转头警告,“好生给我躺着。”说完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夏之躺在小床上,四肢无力,迷糊着陷入浅眠。
贺立丘出去找来医生。
医生要求换病房,贺立丘把裹着毯子的夏之打横抱起来,夏之跟他差不多高,再瘦也有一百来斤,贺立丘稳稳抱着他往病房走,
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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