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前院的仆童,挠挠头:“公子也不曾说什么,只说叨扰了,想回额勒苏芒哈地去,求公主肯允。”
竟然连告辞也是不肯亲自来的,身边的靛儿听到如此说法,摔了研磨的墨斗,捧着自己的袖子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这倒是有了前因后果。
怀春的少女喜欢上了忧郁的吹笛公子,一直殷勤照顾,谁曾料想,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我难能止住靛儿的哭,她俯在桌上抽泣:“公主,他为什么就不能喜欢我?”
“那你问过他为什么不喜欢么?”
“难道他嫌弃我是个婢女?”
“就算你是个婢女,也是镇国公主的婢女,五品品秩,比他一个白身强。”
“难道他嫌弃我长得丑?”
“你...长得比他好看...”
“难道他嫌我身材没有北宛女子的好?”
“我...觉得...不错了。”
“难道他有喜欢的人?”
“那...你得问他了...”
“他为什么不喜欢我?”
“.....”
我把帕子摔靛儿脸上,怒道:“传李暮。”
李暮一身青衣,木头似得站在外头作揖,靛儿咬着唇在我身边抽泣,扭着身子不看他。
我装模作样喝茶申他:“李暮,住的好好的,你缘何要走?”
李暮低着头:“若是王爷已查明我的清白,李暮也已毋须在王府驻留,何况玉场事务繁重,出来这些日子,小人须回了。”
我只得叹一口气:“李暮,你这样一双手,这样一支笛,就甘愿深埋在荒渺戈壁穷其一生?梦里千里江南,却把他乡认故土?”
他不语。
我望着他道:“你可有婚配之妻,可曾有婚约,可有意中人?”
李暮沉默半响,摇摇头:“不曾。”
“那今日我替你选个,可好?”我把靛儿往前推,“青青子衿,何处蒹葭,和不做个一双两好的美事。”
李暮艰难作揖:“小人一贯散漫,这些年四处为家,早已无心家室,只求一人放诞,况家徒四壁不名一文,亦非成家之人,亦不敢有那不情之想。”
我待要再说,靛儿抹着泪在我身边跪下:“公主,求你别再说了,他若不愿意,奴婢也...”
李暮也在外间下跪,无限艰涩:“小人,对不住了。”
李暮要走,我却是不肯,一个能入太学的学子,缘何要在北宛的戈壁里采玉琢石为生,平白折我大宋之栋梁。
阿椮也听说此事,笑我:“你是想让李暮回宋?”
我道:“他本该回去,既然心有栈恋,为何背道而行。”
“那你也不能把李暮关在府里。”
我仰起脖子:“本宫的话都不听,还欺负本宫的侍女,我这是给靛儿出口气。”
阿椮极快的在我唇上映下一个吻:“是是是,公主所行所言,甚有道理。”
我何曾把李暮关起来,只不过吩咐府中人禁了他的进出,我实不忍一双修长执笛的手,再去严寒凛冽的戈壁受苦。
几日后,管家向我秉,前厅有个近南之地的行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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